“可我从没在礼堂碰见过他,这不正常,他在躲着我!而且有时他的餐具是干净的,他...”
“天呐,天呐,”米勒娃又气又笑,“你但凡将汤姆的注意力分点给我呢?你就该发现,最近你也没在图书馆以外的地方见着我,可你从不因这大惊小怪。”
“我又没拒绝你!”春张感到莫名其妙。
特里劳尼看不下去了,她合上《火的征兆》,
“观察,凡人,你得学会观察。米勒娃和汤姆用的一套课表,和拉文克劳是错开的,有时早些,有时晚些。没碰见米勒娃,当然没法碰见汤姆了,这反而能说他的正常。”
春张没再说话,好友们以为她被说服。
但事实上,错开的轨道反而让春张对汤姆的在意外溢,不再局限于礼堂。
楼道、走廊、草地和温室,春张变得有些神经质。
她总一次次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看向银绿的人群,怀着说不清的期待,以怅然失望收场。
无数次的失望累加,反而生出了愤怒,尽管理智上,春张知道这是胡搅蛮缠,是自私自利。
但!他怎么敢?
每每一切安静,春张总会冒出火来。
他怎么敢呢?他怎么敢自主地恢复正常呢?
他明明将那段感情说得那样矢志不渝,将自己说成可怜可悲的下位者,那样热烈地渴望她的感情——
不,她当然没因此感到失落,她只是,只是居然愚蠢到相信汤姆的花言巧语,生出了怜悯心,并因此为拒绝他而感到愧疚,反复内耗。
可这说得天花乱坠的感情,却能被汤姆随手一扔,就这么轻易走出,这让认真对待他感情,担忧他受伤的春张就像个笑话。
所以春张执着地想要发现一个端倪,发现汤姆仍为之痛苦的真相,非要将错过的安慰补上才算满足。
春张知道这么想是卑鄙无耻的,她不愿接受汤姆的爱,但汤姆轻易抛下,心中又不痛快。
从没这样的道理,无法回应,却还要霸占他人的情感,要他显露痛苦才能满足,最后再假惺惺地借口安慰,去帮助他走出。
但万一呢?万一他就是以正常掩饰痛苦,作为朋友,长辈,她难道不该及时关注到吗?春张这样侥幸地想,刻意忽视了想法的恶毒,粉饰以关心的名义。
幻影显形考试后,春张是这么向好友承诺,以显示她的担心确有其事,并始终保留原则,
“但无论怎样,始终躲避和我见面,这就是一个极大的征兆,他就是没有放下。我不能让他继续这样,毕业后还有事得一起做呢。只要他和我见一面,正常打个招呼,我就放弃这事。”
就好像被她说中一样,又过了一星期,直到这节魔咒课,汤姆依旧“避而不见”。
这样想着,春张忽然生出勇气来,为自己的躁动找到借口,她对特里劳尼说,
“我得去找汤姆,不能因为情感上的顾忌,而无视他的痛苦,他曾那样帮过失恋的我。而现在,他都调整了一月了,还没走出来。”
“我觉得这是坏主意。”特里劳尼说,她沉着脸,由于魔咒毫无起色,她俩刚刚被弗立维留了练习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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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火把逐个熄灭,黑暗吞噬了城堡,春张加快了脚步,月光照得前方的黄铜把手发白。
春张知道到哪去找汤姆,即使汤姆故意躲藏,但他没法转移蛇怪,没有比密室更适合饲养藏匿的地方了。
而汤姆总会在星期三的晚上将蛇怪放到禁林去,这是连邓布利多都不知道的秘密,也是春张的底牌。
春张握住女盥洗室的把手,就像握上一块冰,却没降温心中的期待。
老实说,一月不见,她确实有些想念,把手转动——
“...没错,它就在这儿呢,顺着管子从城堡出来——”
晃动的烛光下,汤姆温柔低头,向身旁女孩解释,感受到动静,原本松弛靠在水池,一瞬间紧绷站直,紧惕看过来。
“春?”他说。
但春张没心思回应,她瞧见汤姆身旁的人转过脸来,双马尾,大大的圆框眼镜,圆乎乎的脸,几点雀斑——
“桃金娘?!”春张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