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汤姆无疑是弱者,规则变更,重新洗牌,他不再占据优势,或许他本来如此,但从没意识到。
所以汤姆想要否认,从不存在这样的感情,他的母亲从不是为他牺牲,而是为了老汤姆,一个愚蠢的迷恋对象。
可他没法再否认。
他失去了母亲,连同始终所追求的特权也被证实虚假。
汤姆的心脏跳动,泵出血液,同时将一阵阵的钝痛传遍全身,不够痛彻心扉,却经久漫长。
“汤姆,你怎么就不明白?你不必改名换姓,单单是你就足够特殊。”
汤姆听到怀中人叹了一口气,凉凉的气息吹动耳边的头发,
“‘你赋予了这个名字的意义’,你怎么就不明白梅洛普说这话的意思呢?”
“每个人的名字都是独一无二的,汤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叫汤姆,可梅洛普的汤姆,我的汤姆,艾博、多洛霍夫、诺特的汤姆,邓布利多一家的汤姆,也只特指你,始终指你。”
春张摸了摸了肩上的大脑袋,解释梅洛普的爱意,
“是你让平凡的名字特殊,别让名字定义你。我敢打赌,一千年前,叫拉文克劳、赫奇帕奇、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巫师绝对不少,人这么多,历史这样长,总有重名的,可一千年后,这名字就只属于他们了。”
“胡说。”
气氛脱离了沉重,春张非常高兴汤姆还有心气反驳,
“还有更胡说的呢,你是个自卑的胆小鬼。”
汤姆哼哼着反驳,
“我记得你一直说我狂妄自大来着,真是两个极端。”
“你要是真自大,就该让汤姆·里德尔这个,麻瓜的不能再麻瓜的名字,变成由你专属,让人们一想到汤姆,不是流袭千年的刻板印象,而是你,一位最伟大的巫师。”
“一派胡言。”
“你要是真自大,就该心安理得接受梅洛普的牺牲,而不是抗拒接受,你应该想,我是母亲的孩子,无需任何前置条件,优秀、强大或财富,就理所当然得到无条件的爱。”
“你要是真自大,就该从不畏惧为爱付出,大大方方承认,你就是爱梅洛普,所以想对她好,想改变她的悲惨命运,愿意为她牺牲,为她的死亡而痛苦,因为你如此强大,即使付出爱意也不会让你变得软弱,也无惧暴露人性的弱点。”
“你要是真自大,就该接受正常人的感情,去感受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而不是用利益去包裹自己。因为你是你,所以顺理成章的接受所有人的爱意,你值得一切,无需利益上称。”
“可你显然不是,你用逃避抗拒掩饰自卑,还称之为理性...”
春张顿住了,隔着衣服,肩上传来温热,她见过汤姆哭泣,无一不楚楚可怜,惹人心疼,目的性极强,但背对外人的哭泣几乎没瞧见过,他认为这是软弱的象征。
这让春张手足无措起来,她结结巴巴,
“你,你应该知道,这是反话,我是说你值得人们爱你,这不是件羞耻的事...哦,你知道,你还善于利用它...我是说,对别人付出爱也相当正常,这不是懦夫的表现...好吧,我也不是驳斥你名字的意思,伏地魔,嗯,它很好,你能定义它,你已经改变了它在我这儿的印象,我相信你叫这个名字会更特殊,更杰出!”
但汤姆依旧没有抬头,春张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汤姆明明是出于信任才对自己袒露一切,可她却嘲讽他,尽管春张不是这个意思,
春张绞尽脑汁地想,
“好吧,你不希望直呼大名,那么,我的阁下?(my lord),神秘人?”
这羞耻中二的名字从唇齿间流出,让春张尴尬地攥紧了手,伏地魔就伏地魔吧,还非得伏地魔阁下(lord Vorldmort),取个名字还不让人叫,还得给取一外号。
汤姆膛腔发出共振,闷闷笑出声来,震得春张心尖发颤,她明白自己是被耍了,愤恨对着背部就锤了一拳。
汤姆哎呦着抬起头,握住了春张还想再锤的拳头,湿润的睫毛显得更长而黑,他为失笑辩解,
“你是怎么想到这样好的称号的?我的主人?”
春张知道汤姆是故意借着歧义取笑她,好意反被嘲弄,她现在胸膛燃起了熊熊的报复火焰。
调情是吧,小子,你还不是姐姐的对手。
仗着有前男友的经验,春张一把揪住了汤姆的领口,迫使他弯下腰来,在他耳边,故意咬字暧昧不清,
“可我相当喜欢小汤米呢。”
春张感觉到手下的身躯瞬间僵硬,汤姆不可思议地侧头呆呆看着她,耳朵变得通红,像是要滴血,瞧见春张看过来,眼神却立马闪躲,进退不得。
大获全胜,春张得意笑起来,将僵化汤姆推倒在床上,离开了房间。
过了好一会儿,被调戏的羞涩后劲消退,床上的汤姆才彻底放松,手臂挡着眼睛苦笑起来,沉甸甸的挂坠盒握在手心,仿佛还有梅洛普的余温。
“怎么办,妈妈。”
春张总在不断加码,即使天平早已彻底倾向她那一边,他早已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可春张总有办法一次次地加深爱意,好像永不会停止。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规则,沦为败者,很快就要扫地出门,春张却不由分说地搬上一沓沓爱的筹码。
告诉汤姆,别担心,她早已考虑了这一点,别害怕新规则的加入,你依旧不可取代,现在请重新进场。
这该怎么才好,他开始怀疑,当激情消退,自己是否能如希望那样,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