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好友揉着眼睛,拉开丽塔的床帘,抱怨道,“你今天怪怪的。”
“里德尔杀了春张,这不是什么博格特,这是事实!”
年幼的丽塔还是没有忍住炫耀的虚荣心,她一把将好友拽入四柱床,雀跃地将这个糟糕的消息说了出去。
“噢——”好友不知做什么表情才好,她认为丽塔一定疯了,因为春张禁止她杜撰新闻。
“我没疯!”丽塔知道好友再想什么,她一把将照片拍到好友手心,却不罢休,还伸出胳膊,在枕头底下摸索,变魔术似的又拿出一张,并排展示。
“额,你拍了两张,绝佳的新闻照片?”好友小心翼翼地想着措辞,言不由心地赞美,“相信我,预言家日报的主编绝对会采用的!”
“不!”丽塔摇头否认,得意洋洋,“这是两张不同的照片。”
好友只好顺着她的话说,绞尽脑汁地分析,
“我知道,一张是有博格特的照片,情景再现,另一张,是特写汤姆,嗯,用你的话说是更有感染力?”
“才不是,”丽塔轻蔑地白了好友一眼,“一张是决赛时的,一张...是第二个项目之后,那时候,里德尔满身是血,从时空裂缝中逃出来。”
“但这不可能!”
好友觉得丽塔疯疯癫癫的,她抢过丽塔声称是第二个项目之后的相片,将两者交叠重合,严丝合缝,
“这几乎一模一样,瞧瞧汤姆脸上、脖子上的血迹,就算再杀一个人,也不可能连溅起的血迹都重合,除非,除...”
好友忽然停了下来,丽塔知道为什么。
她终于注意到了相片中截然不同的背景,空旷的草地与逼仄的树篱。
“除非情境再现,”丽塔说出了好友未了的话,抽走好友握紧的两张照片,一步步抽丝剥茧,“里德尔面对的是博格特,他害怕杀人的事暴露,所以博格特再现了他所恐惧的场景。”
“怎么可能呢?”汤姆温柔优秀的学长形象,促使好友连连反驳,“汤姆喜欢春,甚至为此揍了春的未婚夫,怎么可能是杀死春的凶手,更何况,博格特也没有变出凶手,汤姆未必就是...”
“她说了,她控诉了,是汤姆谋杀了她,”丽塔不耐烦地摇头,为好友的愚蠢而感到烦躁,“如果里德尔没有杀她,就是凑巧瞧见了春张的死亡,博格特版的春张为什么会控诉?里德尔又何必感到愧疚?”
“至于里德尔的喜欢,也不难解释,”丽塔夹着照片轻轻敲击桌子,眼珠一转就想到了一个合理又戏剧的解释,“因爱生恨,因为得不到,干脆谋杀了她...恰好你也说了,他...等等,里德尔揍了春张的未婚夫?索玛求婚了?”
崇拜的偶像居然是个邪恶的杀人犯,好友陷入自我怀疑,手指插入长发,对丽塔的疑问置若罔闻。
又过了很久,丽塔想要开口驱赶时,好友才抬头,迷茫无措,
“那我们该怎么做呢?告诉春张吗?还是邓布利多?”
“当然不!”丽塔一口否决,她晃动着脑袋,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这是个很好的把柄,里德尔将不得不答应,只做我的独家。我的报道将是唯一,十二岁的预言家日报记者,我将变得家喻户晓。”
“可春张会死的,这意味着一条生命啊!”
好友不寒而栗,瞧着黑暗中餍足瞧着照片的丽塔,感到无比地陌生。
“可关我什么事呢?”丽塔暴露出自私冷漠的本性,“我又不是凶手,只是个旁观者,记录是我的本职。”
好友感到非常愤怒,“只是因为春张指责了你,你就怀恨在心?好吧,无所谓,但我会告诉她的,只是因为这是一条人命。”
“才不是呢!”
丽塔不否认她是个记仇的人,但那点矛盾不足以成为她的理由,只是单纯的,春张与名利相比不值一提。
但现在得稳住好友,丽塔十分后悔方才的虚荣,但善于扭曲事实的她也能弥补,
“只是这没什么用,仅凭两张照片就去定罪吗?说春张被里德尔谋杀了?可春张分明还好好的活着,没有人会信,只会认为我们疯了,还不如借此谋利。”
“可,可,”好友结巴起来,“证据确凿!”
“只是猜测,这一切都只是推理,”丽塔心里开始厌烦坚持的好友,可还是得劝说,“没有证据的。即使里德尔真的在未来杀了春张,但能因为尚未发生的事给人定罪吗?反而容易打草惊蛇,说不定刺激里德尔,让事情提前发生。又或者,就是因为你的告密,才导致了春张的死亡!”
在丽塔的连哄带吓之下,好友被唬地迷迷糊糊,答应保密。
烦人的好友终于入睡,丽塔掀开帘子,借着星光瞧着重叠的两张照片,草地的汤姆已经跑到了迷宫中,和决赛的汤姆一起为博格特施救。
法官或许不会采信她的证据,但作为凶手,里德尔却必然会被胁迫。
至于春张?
就像日后,她同样不会因为邓布利多的智慧宽恕,而停止污蔑抨击,因为海格的无辜善良,而停止丑化歧视,因为赫敏的正义和勇气,而停止搬弄是非一样。
丽塔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生命而停止追逐名利的脚步,相反,她将此视作踏脚石。
丽塔心满意足地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