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玛打断了春张的自证,他的关注在另一点上。
“是的,”春张不确定地回答,她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是要举报我们吧?”叠加上十几年前的通缉令,阿兹卡班够几年刑期了。
“不,我只是震惊于这一场冒险的危险性,四十年的跨度,一年半的滞留……你能活下来真是幸运极了……我当然非常担忧你,但毕竟,时间在我这只流逝二十几分钟,这让我完全低估了危险性,我还不明原因地迁怒你,而且,”索玛低头,或许是被风吹进来的雨滴,那血红袍子上留下一抹水痕,“我本该保护好你的,而不是由里德尔。”
“哦,”春张不知道怎么反应,长时间的分离让她都快忘记了脸红心跳的感觉,还以为她彻底摆脱了荷尔蒙的控制,但,或许她对梅洛普过于严厉,低头委屈的金发男孩简直就像在自己心里种下了一颗打人柳,有时候爱情就是毫无理智可言的。
春张企图利用皱眉去平复已经乱了节拍的心跳,控制自己的行为,
“别这样,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给了我一个怀抱,去倾诉那些负面情绪,包容我的种种过失,控制情绪去体谅我……”
春张说不下去了,只好别去想索玛的那些好,“而且你不需要保护我。”
“可我喜欢你。”索玛抬起了头,像是凝聚了河道泛上的水汽,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格外莹润,是黯淡雨景里唯一的鲜艳,而它的主人还在激动地说着那些幼稚可笑,却能扣动心弦的话,“我尤其憎恨里德尔贬低我的爱情,说那只是你的一场消遣,但我却无力反驳;我嫉妒里德尔是那个陪你跳进大门的人,却无能为力代替他;我讨厌里德尔待在你身边,却不得不承认,他比我更能保护你的安全;我……”
剩下的话语吞没在口舌之间,春张揪着他的领子,狠狠地吻了上去,索玛被迫弯腰低头,却在反应过来时,反客为主,一把抱起春张将她抵在桥柱上,吸吮她的唇瓣,春张的手没入索玛卷发之中,加深了这个吻,两个新手凭借直觉,彼此笨拙而激烈地表达爱意。
没有学生会在周一出校,因此整条长廊空荡荡的,雨帘封闭了联桥,成了一个潮湿而封闭的空间,只有春张和索玛,他们忘情地接吻,雨滴猛烈敲击廊顶的噪声将外界的一切隔绝。
闭眼时,索玛悬挂在眼眶的泪珠滚了下来,掺在吻里,组成了这个湿漉漉,咸苦,急躁而热烈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她们气喘吁吁地分开,春张感觉自己唇舌都在发麻,但理智回笼,她还是不得不问,
“你的十八岁生日快到了,是吗?”
索玛不明白春张对年龄的执着,他将春张往上颠了颠,吓得春张连忙搭握住他的肩膀,他像小狗一样蹭了蹭春张的脸颊,显然是还不满足,
“下个月我就满十八了!”
“好吧,我想,一个月的时间也不会有什么差别,对吗?”
反正木已成舟,春张只纠结了一下,就放弃了操守,低头又吻了下去。
春张不记得他们接吻了多少次,反正等他们意识到时,雨早就停了,远处的城堡亮起了灯光,已经是晚餐时间。
“我是因为重视你,”在手牵手前往城堡的路上,春张说出自己拼命克制的理由,“才不是汤姆那家伙说的消遣呢!如果是那样,我早亲你了,毕竟你这样可爱。”
“你甚至还不满十七呢!”索玛不认同春张推脱的理由,却不得不承认春张比他沉稳地多,大部分是由春张来掌控恋情的进度,解决矛盾,他有些心虚。
不提年龄还好,一提春张就底气不足,于是心照不宣地转移话题,
“汤姆不是你的情敌,”春张还是决定解除这个误会,虽然吃醋的索玛可口极了,“是真的,我问过他了,在穿越的那段时间,他否认了喜欢我。”
“他的行为举止可不像,”索玛压根不信汤姆的说词,并精准猜中了当时的情形,“表白被拒的借口而已。”
“并不是,注意到后,他都开始同我保持距离了。”
汤姆行为的疏远让春张相信了他的谎言,反过来纠正索玛的印象。
“不顾自己的一身伤,拼了命的跑到你身边?难道你是莫特拉鼠触角汁?”索玛对那个拥抱耿耿于怀,在确认春张的压力已经解决后,他开始表达自己的不满,“你总是会被他蒙骗。”
“索玛,”春张无奈地停下脚步,为索玛解释两人的关系,“我和汤姆来自同一家孤儿院,是的,我们都是孤儿,相依为命恐怕是最合适的词。尽管一开始我们不怎么对付,但不可否认,我们是彼此陪伴最长的人,这种感情转化为了亲情,这些你们生来就有的东西。威克多尔的家人因为人数过多,而被庞弗雷女士阻拦,而在汤姆那,只有我能勉强够得着探视资格,一个毫无血缘的陌生人。难道你的兄弟姐妹死里逃生,你不会给予一个拥抱吗?”
“噢,我,我不知道这些。”
这显然是个无法反驳的缘由,索玛失去了对抗汤姆的理由,强烈的负罪感涌上心头,他无法违背良心,恃强凌弱。
就当看不见好了,里德尔也怪可怜的,索玛想,还要对他好点,说不定,将来还得由里德尔把春张交给自己呢。
汤姆当然不像春张描绘的这么可怜,但装可怜显然是个化解矛盾的好办法。
看着努力掩饰愧疚的索玛,春张笑出了声,她的眼睛弯弯,就像天上挂着的月亮,
“更何况你不必感到不安呀,你温柔善良、聪明勇敢、具有同理心,”还格外帅气,但春张没有放入这个肤浅的答案,“你看,就算相隔一年,我还是会重新喜欢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