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首次推开了春张,弯下身,握住春张的肩,在她震惊的目光中,一字一句打碎春张的认知,
“是我,食死徒是我创立的公司,那个骷髅也是我绘制的标记,在那所小公寓里,我们刚刚从霍格沃茨毕业,准备环游世界的那个挽上,你还记得吗?但你不喜欢,讨厌极了,就像那个伏地魔的名字一样,你强烈反对,我们争吵起来,几乎将整个家都弄坏了...”
春张怔怔地看着这张脸,曾经亲吻过无数次的唇瓣张合,吐出陌生的,隐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她脑袋感受到尖锐的痛楚,慌张摇头,寻求眼前人的否认,
“不,不可能!我们一向合拍,从没有半点争吵,一切顺利极了,就这样做了伴侣,旅行探险,然后结婚工作,一切完美,绝不可能!”
“不!”汤姆并没有心软,他一字一句撕毁完美的假想,“怎么可能呢?两个人生活怎么可能没有矛盾?你知道!你一只都感受到了,我并不是那个你所期待的完美伴侣!”
“但你逃避了!可耻地逃避了!”
汤姆卑鄙地将罪魁祸首藏匿,反而引导着春张,妄想爱人既能突破迷情剂制造的痴迷,又同时保留人造的爱情,
“你怎么能就这样忘记生活中的龌龊,忽视我的缺点和阴暗面,不顾我意愿地,为你心中那个形象大加粉饰?直至将我改的面目全非!你爱上的是一个完整的人吗?是活生生的我吗?还是你造出的那个幻影!”
“而我做不到你这样无情,我讨厌你的随性懒散,总是将物品随手一扔就算收纳,家里乱糟糟的,每日总是在最后一刻醒来,不守时不重诺,我分明告诉过你今晚有宴会,可你还是心软帮不知道哪个同事处理本是他的人物,穿着工作袍子就来,品味奇差,脾气暴躁,一遇挫折就大喊大叫...”
“但没关系,我爱你。”
汤姆放开了手,他无可自拔,无药可救,一一细数那些年的磨合。
“家务魔咒相当简单,而现在更有家养小精灵,爱睡懒觉不是问题,我总会提醒你,不重诺没什么,你本就不需要服装修饰,而你对我的忽视我早已习惯,品味差也不是大问题,反正你从不舍得花一点时间和我挑选物品,脾气暴躁是个大问题,但我也不是个柔和的人。我一直在退让,但你没有,你直接将另一半的我忽视了!”
面对汤姆的指责,春张泪流满面,她无力地坐了下来,记忆的失真和内心的愧疚几乎将她撕裂,她分不清那些是真实那些是虚幻,
“抱歉,我...可,不可能,过于完美,又不是错误,可...”
“照片飞来!”
汤姆强迫春张抬起头,将那张两个小人怀抱转圈的婚纱照摆在面前,指着照片中的男人叫春张认清现实,
“这才是我!而不是那个愚蠢的,操着一口蹩脚英语的金发男人!是我!”
照片中的汤姆停下了转圈,他皱着眉看着照片外痛苦不堪的春张,露出对真实汤姆的不满,汤姆不以为意,反而嘲讽照片中的人沉溺在虚假的幸福中沾沾自喜,
“你有什么立场指责我?你以为她的爱情能持续多久?再等一月,当她瞧见那些亚特兰蒂斯的人鱼,你又会变成有着海蓝头发的胖头鱼了!还有森林中的男媚娃,呵,月光的皮肤!风流成性!”
照片中的春张似乎非常不满汤姆的无端指责,她甩开丈夫的手,从相框中跑了出去,汤姆并不为自己的刻薄感到抱歉,他继续刺激已经开始动摇的,婚礼时期的自己,
“当然,这样或许不公平,我们的夫人相当长情,大多数时候我们都会披着典型的日耳曼皮相,纪念她的初恋!可唯独不是你!”
这下连照片中的汤姆也忍不下去了,他跑着去找春张。
而汤姆的指责就像利剑,无差别地攻击着每个人,包括春张,被迫瞧见婚纱中挤入那个陌生的男人,脑海中被遮掩的记忆涌出,零零碎碎拼凑出汤姆所说的每一件日常小事。
那张熟悉的,同床共枕多年的脸庞和那张冷漠的,高高在上的黑发男人互换闪现,如同卡帧的电影,却出现在现实中,无比恐怖。
“啊!”
春张无法忍受,惊叫出声,她抱住了头,这根本就不是她所喜欢的人,不是她所痴迷的丈夫,主观感受和迷情剂设定的爱恋相冲突,平衡被打破,虚假的形象再也维持不住。
当春张再抬起头时,眼前出现的正是食死徒领袖的汤姆模样。
在迷情剂的作用下,春张脑海中一片空白,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得颤抖,连魔杖都无法轻易抽出,来对抗这个莫名出现自己家中的陌生男人,
“滚,滚出我的家!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丈夫就在附近!”
汤姆头一次痛恨自己对魔药的精通,春张又一次把他忘了,当自己不符合迷情剂所设定的理想形象时,迷情剂就会“体贴”地切割自己,让自己永远都残缺不全,成为披着别人外壳的傀儡。
那就制造一个完美的回忆吧,绝望中,汤姆想起了春张哄骗他的话,那就让春张爱上这一半她所讨厌,不喜欢的自己吧。
但汤姆太心急了,他莽撞地将春张手中的魔杖击落,病态地靠近自己的妻子,不顾春张的反对,拥抱,抚摸,亲吻。
怀中的人因为害怕在颤抖挣扎,汤姆强硬地抬起春张的脸,吻去苦涩的眼泪,埋入脖颈,不容反抗地将她放倒在地。
试图还击的双手被死死按住,汤姆压在春张身上,将爱人的抗拒压制,吮吸着肌肤,留下朵朵蔷薇,他在春张耳畔低语,一边边复述自己身份,
“我是你的丈夫呀,你为什么要害怕?我们曾有过快乐的时光,你记得吗?我是你的丈夫呀,我们交换过誓言...”
“不,你才不是!”春张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她看着汤姆,眼里是不曾见过的恐惧和厌恶,“放开我!滚!”
汤姆不能忍受爱人对自己投来仇敌的目光,他偏过了头,伸进袍子里的手停了下来,两人僵持起来。
夹着热意的滚烫夏风吹过,吹灭了花厅的蜡烛,吹得汤姆彻骨生寒,他埋入春张的颈窝,就像无数次□□一样,却止步于春张的拒绝,
“你会爱我吗?”明明是施暴者,却语气卑微地恳求。
春张感受到皮肤上滴下微凉的液体,他在哭。
春张不是个心疼□□犯的斯德哥摩尔症病人,她无比厌恶眼前人的行为,可过于相似的行为和习惯,为春张加上了爱人的滤镜,舌尖打转,最后莫名说出一句无关的话,
“我有丈夫了,我很爱他。”
是啊,她有丈夫了,是自己亲手塑造的,亲自看着春张喝下的永恒迷情剂,有这样完美的丈夫,春张怎么会爱上别人呢?
汤姆在六年级的夏日午后将春张偷窃,在相同的夏夜痛入骨髓,明白了邓布利多的那一句话,
“你会后悔的,孩子。”
汤姆真的后悔了,可却没有改正的余地了,独角兽的血带有诅咒,诅咒着那些不怀好意的偷猎者,包括汤姆这个手段高明的骗子。
这是应有的代价,汤姆想,他放开了束缚着春张的手,像往常的完美伴侣一样,温柔地安慰着受惊的妻子,直至春张瞳孔再次倒映出金发蓝眼的男人。
春张回抱住了汤姆,抽泣着诉说方才的惊魂,
“太害怕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出现在我们的房子里...”
汤姆抱紧了怀中的人,冷静地和刚才的自己分离,
“没事,我来了。他没胆子再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