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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有口难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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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阀头子。

这个词形容如今的沈夜北,其实恰如其分——联邦四境之内,东北是他的发家之地,西南是他的盟友,东南、西北地区大大小小各位“督军”,也因为此前西北驱逐叛乱的回鹘人数次战役,而或多或少与他有交情。现下这些大小督军都成了地方的“土皇帝”,沈夜北作为唯一一个能在名义上号令这些随时可能就地称王的军阀们的领头人,被称作“军阀头子”,一点不冤。

但“皇帝的新衣”这种东西嘛……皇帝自己可以不穿衣服裸**奔,可谁要是真指出来,谁就是不想活了——

人都不用抓了,直接怀念.JPG。

跳上桌子的仁兄也不傻,对以上事实当然心知肚明。可华夏文人自古就有“骂皇帝”的传统——而且,是越骂挨打越狠,打得越狠骂得越难听,骂的越难听九族死的越惨;要真能骂到把自己给千刀万剐了,那就成功青史留名,算没白活一回!

面对他这直接尖锐的诘难,沈夜北只是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一下接着一下。等前者说完了,他才停下手上的动作,漫不经心的反问:“还有么?”

那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在他的想象中,沈夜北这种阴险恶毒、心狠手辣的黑心政客,面对他这么尖锐的质问必然恼羞成怒乃至暴跳如雷;可沈夜北的反应,却让他陡然间生出一种深深的,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不错,我确实是个军阀。”

见那人半天没作出进一步反应,沈夜北这才接过话茬。他罕见地笑眯眯看向对方,温言细语:“但‘头子’二字,我还担不起。”

沈夜北这几年,人越发的“温润如玉”——这是因为,大多数时候,他都在有意保持自己的涵养;只可惜身上天生一股子阴森森的气质,实在是后天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了的。于是发难之人不知为何竟凭空打了个冷战,自动自觉地将两只蹄子从桌面上撤了下去:“……”

发难之人不敢再发难了,可刚刚还在无精打采的柳余缺却忽然开了口:

“沈总理不希望实行均对国家化,可是有什么顾虑?”

声音冷漠而疏远,更疏远的是对他的称呼。沈夜北瞳孔微缩了那么一瞬,旋即恢复如常:

“我并非不希望均对国家化。”他居然在试图解释:“我的意思是,现在就做,未免太过仓促了。”

人和人之间如果只是辩论,解释诚然是个很必要的环节;一旦进入“吵架”状态,主动解释、试图讲道理的那一方,就会瞬间落於下风。果然,柳余缺这次明显是带着成见来的:“哦?那沈总理觉得,什么时候不仓促啊?”

他进而冷嘲热讽的谩声道:“等到全国十几个督军变成成百上千个督军、大家一起梦回春秋战国时代吗?”

柳余缺轻易不损人,损人则必语出惊人。现场立时笑声一片,气氛瞬间就不严肃了。在这充满“恶意”的笑声中,沈夜北居然是笑得最开怀的一个。

“有何不可。”

简简单单四个字,所有人的笑声便即戛然而止。沈夜北转脸直视自己这位童年和少时的挚友,语气上并没有和他抬杠的意思,态度温和而坚定:

“何谓联邦制?城邦各自独立自主,却又彼此联结,即为联邦。大洋国是世界上第一个联邦制共和国,却也是世界数一数二的强国;如今我国效仿大洋国,又有何不可?”

沈夜北这番话其实言不由衷。他知道,无论是书生意气的张弘正还是眼下正向自己“撒气”的柳余缺,关于实行总统制、促进均对国家化的主张都是对的,而且是未来必须要做的事。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何况如今联邦中央组织架构尚不完整、对底层民众的动员力更是无限接近于零,即便是他自己都没法子立刻夺了那些割据势力的权,何况是根本没有军方支持的张、柳二人?

可是他不能解释。

在场的不止有张弘正、柳余缺这样“天真烂漫、一心为国”的“好人”,还有另一个——或者说,是另一群心怀鬼胎之人,正用放大镜、甚至显微镜逐字逐句地剖析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柳余缺方才公然向他发出诘难,他心里固然十分不快,但从客观效果上却反而达到了他的目的!

——必须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和柳余缺这两个曾经的“好友”,从今日开始,就要分道扬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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