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余缺原本还算平静的情绪瞬间爆发:“你这个冷血的政治动物!”
对此,沈夜北也只是轻笑一声,并不辩驳。
“我改变主意了。”鬼使神差的,柳余缺声音也冰冷了下来:“总统的位子我不会让给你——把未来国运交给你这样的人,我不放心!”
“好啊。”不知是不是错觉,电话那头沈夜北的声音竟有些欣慰的意味:“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下了。”
临挂断电话前,他的最后一句是:
“接下来,你我彼此,都不必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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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沈夜北果然没再跟他客气。
随着楚国集团军的挺进,复兴党势力范围日渐缩减。与此同时基辅罗斯果然也重操旧业——忍不住亲自下场,要在这个衰弱却庞大的帝国的“尸体”上,再亿次趁火打劫了。
有了基辅罗斯人的背书,高欢等原来的新党一派也瞬间支棱起来,打算另起炉灶了。或者说,其实他们早就想跟复兴党分家了,可迄今为止一直没找到什么好借口,这回倒是托了沈夜北的福,才终于逮着这么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可高欢不知道的是,基辅罗斯这个国家,从古至今几千年来都从不遵守任何“承诺”。两头下注、临阵反水、翻脸无情向来是他们的强项,于是与此同时,瓦西里——这个曾经“失踪多年”的沈夜北的亲舅舅,再次被社党高层派来做说客,厚着脸皮来接触沈夜北了。
“舅舅,请坐。”
令瓦西里没想到的是,沈夜北居然表现得比之前任何一次会面时都要对他亲昵。瓦西里微微一怔,一边坐下一边打量着自己这位好外甥:“……”
多年不见,沈夜北容貌变化倒是不大,气质上反而天翻地覆似的沉稳了许多,干净利落的金棕色短发下,一张近乎妖异的脸似笑非笑:“舅舅此行,是想替社党探探我的口风?”
“……哈哈,是啊。”瓦西里尴尬地抹了把并不存在的汗。
这也太实诚了!实诚得让他都不知道话怎么接!
沈夜北执起茶盏,垂眸浅酌一口:“放心,我一定会让贵党满意。”
瓦西里愣住。“啊?”好半天他才挤出这么一个感叹词来。
“不必惊讶。”沈夜北放下茶盏,莞尔地看着他:“毕竟是一半的基辅罗斯人,母国有所需求,我自当效力。”
……
直到瓦西里一脸懵逼地被卫兵们护送回去,躲在暗处的沈崇泽才敢悄悄走出来,小心翼翼地凑近:“……父亲。”
沈夜北从来都不喜欢孩子,不过对沈崇泽这个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养子,他倒算得上是个“慈父”:“嗯?”
沈崇泽谨慎地措辞:“父亲,您刚才是在骗那位爷爷,对吗?”
见沈夜北没有否认,他又鼓起勇气说了下去:“可是,为什么要骗他呢?他难道会相信您的话吗。”
沈夜北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他起身走到窗边,沈崇泽便也好奇地跟到窗边,只见刚刚从门里走出去的瓦西里,立刻就被几个便衣模样的基辅罗斯大汉围住,并且,很快就被塞进了开过来的黑色轿车里。
直到这时,沈崇泽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瓦西里,作为基辅罗斯社党派来的名义上的“大使”,竟然……是个被软禁起来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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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高欢没等多久就等来了一个消息。
好消息,基辅罗斯决定掺手楚国市局了;坏消息,援助对象是沈夜北的楚国集团军。
把北边那位恶邻暂时安抚住了,接下来,楚国集团军的进攻自然更加毫无忌惮。国际上如大洋国等列强原本是同情革命的,可眼见着复兴党根本没办法在军事力量上与楚帝国抗衡,因而立刻纷纷打起退堂鼓来。
这种局势下,楚国朝廷为了表彰沈夜北力挽狂澜的功绩,特地为他在京都城风风光光地办了一场庆功宴。可是第三天,后来震惊世界、将留名青史的“偶然性事件”出现了:
柳余缺,复兴党理事长,终于低下了他那向来高昂的头颅,主动提出了南北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