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温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卑微渴求一点点爱意的小孩子了,他更不会把曾经用在母亲身上用来博取她一丝怜爱的手段施用在姜嫄身上。
他要缓缓图谋,建造起最大最好的花园,学着成为一个比眼前的养花人更技艺精湛的养花人,然后,抓住时机,再次夺走鲜花!
姜嫄看向心不在焉的陆温译,轻声提醒他:“陆温译,接我的人来了,我要走了。”
姜嫄往陆温译身旁看了一眼,他今天没有骑自行车,她羞愧于自己的粗心,有心弥补,“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
我们?真刺耳!
陆温译温柔地淡笑着,礼貌地回绝了姜嫄:“我坐公交就行,还要赶着去兼职,不麻烦你了。你快回去吧,好像要下雨了。”
这时姜嫄才发现天空阴阴沉沉的,风雨欲来,听到陆温译的提醒她更羞愧了,“不好意思,还耽误你送我出来,你也快去吧!”
接着姜嫄看向陆温译书包两旁的侧拖袋,只看到了黑色的保温杯,保温杯的边缘磨损磕碰得泛白微曲。
“陆温译,要下雨了,你带伞了吗?”
陆温译温和地勾了勾嘴角,“带了,我放在书包里了,你放心吧。”
他似乎并不着急去兼职,和姜嫄在黑车旁说起了话。
一边的黑车一直安安分分地沉寂着,要不是姜嫄确定了李酉邢在里面的话,她都要怀疑认错车了。
可真沉得住气!
陆温译心里冷嘲,然后一派情深地向姜嫄走近了一步,拉住了她的手微微低着头。
姜嫄被陆温译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驾驶座和副驾驶座的车窗玻璃恰好摇了下来,李酉邢俊美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
李酉邢礼貌绅士地笑着,嗓音磁性地含着无奈:“不好意思,我不太想打扰你们友爱的告别,只是我新买的糕点等得有点久了。”
李酉邢深邃的眼睛转向姜嫄,从陆温译和姜嫄交握的手上一跃而过,姜嫄仿佛被烫到了一样连忙抽了回来,退后了一大步。
注意到姜嫄迅速退却的动作和陆温译几乎维持不住的温柔假面,李酉邢双眸含笑地望着姜嫄带着惊慌的脸,冲着她不紧不慢地眨了下眼睛,顾盼生辉。
姜嫄的退缩完全是在看到李酉邢时下意识的反应,回过神来发现不妥了,再一看陆温译笑意勉强,她更是尴尬。
“对不起……我……我不习惯在别人面前……亲近。”
姜嫄觑着陆温译的神色不好意思地找补,只是仍然保持着一个安全的疏远距离。
“没事儿,其实我刚才看到你头上有一片花瓣,想帮你拿掉而已。”陆温译不在意地笑了笑,可任谁都能轻易看到他眼里的失落受伤。
姜嫄愧疚地走近他道歉,这次轮到李酉邢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了。
陆温译轻轻地为姜嫄捻下了乌发间的橙红色木棉花,按道理这个时节校园里的木棉花早就凋谢了,可还是有一朵小小的半枯木棉飘落在了姜嫄的头上,又躺在了他的手心。
“姜嫄,这是木棉花。”陆温译难舍地凝视着姜嫄的双眼,“你知道木棉花的花语吗?”
李酉邢实在忍不可忍了,提上手提袋,开门下车,迈步几下来到了他们身边。
他把姜嫄从陆温译面前拉到了自己身旁,把手里的灰色手提袋递到姜嫄手里,“糕点等不及了,要不要边吃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