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真的喊出来了吧?
不然,她们俩刚才也不会那样看着她吧?
回想起醒来时白络霜和楚彬银看自己的惊讶神情,楚诺心里莫名有些紧张。她开始担心是不是自己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所以她们俩才会那样看着她。
可这也很奇怪啊,如果她们真的听到了那个人的名字,她们不应该问点什么说点什么吗?这反应也不应该啊!
难道,她刚刚根本没有喊出来?
还是说,她们已经知道救她的人是谁了,所以哪怕听到也不觉得奇怪?
关于这些问题,楚诺真的很想知道答案,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喊出口,这万一没有,她若是问了岂不是会显得很奇怪?再者,她俩若是还不知道是谁救的她,她若是问了岂不等于自爆?
这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楚诺很纠结。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问,她也不知道在自己昏迷期间她们俩是否已经知道是谁救的她。如果直接开口问的话,她怕她们其实并不知道。如果不问的话,她又怕她们已经知道。
其实不管知道还是不知道,这件事她们早晚都会知道,与其在那瞎猜、瞎担心倒不如自己主动坦白了。要知道,有些事,自己说和后面通过其他途径知道那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本来楚诺已经下定决心打算说了的,只是没想到自己这刚松手便有医生来做例行检查,于是她便想着等医生走了再说,哪知检查完白络霜也和医生一起出去了,甚至还关上了门将空间留给了她和她。
白络霜之所以会出去也不是单纯送送医生,她是觉得楚诺醒来,楚彬银一定有话要和她说,自己待在里面不太合适也就和医生一起出来了。不过出来后她倒也没离开,为了避免这两人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第三个发现,她觉得她还是守在门口比较好。
当然,白络霜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也不可能会发生。她压根不知道她出去后病房里的氛围莫名开始变得微妙起来。如她所想的那般,楚彬银的确有话想和楚诺说,只是她不知道如何开口才不会显得突兀也就迟迟没有说话。至于楚诺,在医生检查完和白络霜一起出去后,她便靠坐在床上也没有说话。
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她很镇定,实际她心里乱的很。因为她的脑海里老是浮现之前她在她怀里、她亲吻她额头的画面,她不知道那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明明本尊就在这里,她只要开口问一句就能知道的事,她却问不出口。
如果,那真的只是她的梦呢?若是问了岂不是会很尴尬?
可,如果,那是真实发生过的呢?若是问了,她们俩还能维持现如今姐妹的关系吗?
不对,她们俩除了姐妹关系还能是什么关系?明明这人说过自己不重要——
无疑,许威宁说的那句话,已然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
说起来也是挺讽刺的,明明自己最在意、最关心的人是楚彬银——
然,自己在她心里好像并不是那么得重要。
也许,自己对她而言,就单单是亲妹妹那么简单吧!
其实,时间过去大半个月,许威宁说的那句话,楚诺差不多已经想通了。不论她对她而言到底重要还是不重要,也不管她到底有没有说过那句话,她只能是她的妹妹,她也只能是她的姐姐,不是吗?她又何必去纠结?
她和她是没有结果的,既然没有结果,她又何必去开始?
即便心里如此想,但这终究只是拿来安慰自己的话。说想通也是假的,很多时候楚诺都很想问她到底有没有说过那句话。
之前她是没有机会问,而现在,病房里只剩她和她,她却又问不出口。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问,总不能直接问她自己对她到底重不重要吧?
那不会很奇怪吗?
原本气氛就已经很古怪了,如果她再问这个问题岂不是会变得更古怪了?另外,纵使她想问也是有心无力。她嗓子的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也不知是病的还是其他原因,她觉得她的嗓子就好像喊了很久一样干哑得厉害,燥得她忍不住咳起来,终是打破了这安静得诡异的氛围。
“你感觉好一些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听到楚诺咳嗽,楚彬银也顾不上去想她想问的问题了,又是拍背又是喂水,言语和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担忧。
面对楚彬银关切的问话,楚诺摇了摇头,被喂水后她感觉好了很多。目前,她除了浑身酸疼、有点头晕、嗓子不适外也没其他不舒服的地方。真可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虽然烧是退了,但身体不是一般的虚弱。别说下床了,就连拿杯子的力气她也没有,要不然也不用楚彬银拿着杯子给她喂水了。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即便她有力气拿杯子,楚彬银也不会让她拿的。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缓了好一会儿,楚诺才勉强开口问了一句。虽然喝了点水嗓子好了一些,但是她的声音仍旧是沙哑的,如果不仔细听是听不清楚的。好在房间里很安静,哪怕声音很轻楚彬银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不是很久,才两天。”两天的等待对楚彬银而言真的不久,更何况实际也没有两天,因为楚诺有部分时间都在做噩梦并没有睡好。
才过去两天吗?
听到回答的时候楚诺有些出神,她觉得她昏睡的时候时间像过去了两个世纪般那么久,没想到现实中才过去两天而已。
“我,是不是耽误你们上班了?”楚诺不用问都知道自己昏睡的这两天里一定是白络霜和楚彬银在照顾自己,就像之前那个人一直照顾自己一样。而她会这么问纯属只是没话找话罢了。
但她不知道她这没话找话在楚彬银听来是歉意、是过意不去,让她听着很是心疼。明明这不是她的错造成的,她不应该为此感到愧疚。
“怎么会。”面对楚诺抱歉式的询问,楚彬银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将她抱在怀里安慰的冲动,深吸了口气抬头将眼中泛滥的泪水憋了回去后才小心翼翼地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补充了一句。
“都是自己家人,说什么耽误不耽误的,你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上这班还有什么意思?
实际,这才是楚彬银的心里话,只可惜楚诺听不见,甚至也没看见方才她眼中泛起的涟漪。
只是家人吗?
似是没想到楚彬银会如此说、如此做一般,楚诺有些发愣。也不知为何她的脑海里又突然回响起了许威宁那晚对她说的那句话。
她想不明白,既然她说她不重要,单纯只是家人,那她为何又要做出这种容易令人误解的举动?
即便想不明白,即便心里很想知道,但楚诺终究没有问出口。为避免楚彬银看出什么,她也不想继续纠结下去,最终她选择转移话题。
比如说,问一下她昏睡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