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云接着道:“你根本也是想利用他,骗他去找他的本体,伤害他的本体达到你的目的!”
白云鹤怒喊道:“你胡说!我、我、我……”
他看着韩渊,几度失声说不出话,直到韩渊站出去,面对赤云笃定道:“他绝不会害我,你少啰嗦。”
白云鹤才大喊:“我是想让你带我去找神木,可我绝对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我没有!”
纵然没有想要伤害他的心思,可他确实是想贺丹青带他去找神木,因此面对韩渊的无比信任,说完这句话后,他感到一股强大到无法言喻的羞耻,他被巨大的、强烈的痛苦所笼罩,他恨自己撒了慌,恨自己对一个如此信任他的人撒谎,他不是一个好人,他连简单的真心都做不到!
赤云疾声道:“如今你知道了,你还要去找吗?你去找就是想他死!你为了你本该死的母亲和弟弟要害他一个无辜之人!与我们有何差别!”
“闭嘴!!”韩渊一掌打出,狂风直将赤云三人卷出了视线之外,转过头却见白云鹤躲闪着他的眼神,身体不断后退,他迎上前抓住白云鹤,道:“白云鹤,冷静!快冷静!”
白云鹤脸色苍白灰暗,一直不敢面对韩渊,只道:“对不起,对不起……”
韩渊安抚他道:“不必对不起,你不曾对不起我,你分明告诉我了,你要找神木,你忘了吗?你已告诉过我,想想!”
许木生略有不满争辩道:“他没说!”
韩渊急道:“闭嘴!”忙对白云鹤继续说道:“说过的,你说过的。”
白云鹤的情绪刚有平息征兆,又因这句话激动起来,怔怔地看着韩渊,泪水流了下来:“我没说过!我骗你了……我是有私心的,我……真的好对不起你!”
他捂着脸痛哭:“我从前骗你……还能找借口是与你不合,可是现在、现在我还骗你……”
“没有骗我!”韩渊语气无比坚定,道:“你说过!就在不久前,在我刚醒之后!你说过的!你只是忘了!但我记得!”
说着,再次打开天眼观望白云鹤的身体状况,不出意外,他并未见到白云鹤体内有任何不对劲的东西出现,可偏偏白云鹤三脉竟又隐隐有堵塞、逆冲的现象。
这么会这么容易出现情绪波动?分明之前不是这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真的是修炼的术法有问题?
他施法为白云鹤平息,待到三脉平稳流动时,白云鹤的情绪才终于完全静下,只是还是有些羞愧,拿手臂挡着眼睛。
韩渊便坐在他身侧,一边紧紧搭着他的肩膀,一边静观江水变化,见江水久久不能平息,忽然他道:“其实我们很多年前见过,但你或许忘记了。”
白云鹤问:“何时?”
韩渊道:“你两岁的时候,是不是曾遇到过一个道士上门,说你命不太好?还赠了你一张黄符?”
白云鹤将手拿下来,惊道:“那人是你?”
韩渊轻轻点了点头。
白云鹤旋即道:“胡扯!”
韩渊便补充了一些当时的细节,又道:“如何?可还记得么?你还记得些什么?”
白云鹤沉默一瞬,便将当年之事从道士敲门到赠符后离开说了一遍,与韩渊在江水下拾取的记忆碎片丝毫不差,韩渊又继续询问,发现连屋内摆设都未有差别,如此证明,这记忆皆是真的,是他曾经发生过的。
既如此,他想,这世上难道真有一个天命之子吗?他在哪?为何自己重生之后却完全忘了这码事,连子英是巫师也忘了,师父的教诲也忘了,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自己真的不是韩渊,是贺丹青?
可是事关贺丹青的记忆,他却丝毫也没有,若贺丹青最终是被裴符交给了楚先,那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或许,要问楚先才能知道了么?
正思绪间,白云鹤忽然站了起来,韩渊被他惊动,跟着站起,问道:“怎么了?去哪?”
白云鹤决定从此再也不对眼前人有任何隐瞒,道:“我去杀了他们!给你报仇!”
“算了。”韩渊拉住他手腕:“即便要报仇,也必须是我亲自来。”
白云鹤道:“那我陪你一块去!”
韩渊摇头:“但我如今还不想杀他们。”
现在的当务之急根本不在这些小恩怨上,他觉得,他很有必要去见楚先一面,非见不可。
安抚住白云鹤,继续坐等江水平静,只是直到入了夜,江面都没有丝毫要停止的动静,韩渊预备强行下去,试过几次,最多下潜到江下数丈,结界便要撑不住汹涌的剑气,不得不再回岸上来,白云鹤试图再以本源灵力设结界,如此倒是足以支撑他下去将为回忆起的记忆找回,只是如此太伤身体,白云鹤如今的身体,恐怕承受不住。
不得已,他只好坐在江边,试试能不能和阵下之人有所感应,距离太远,果然不能。
“算了。”韩渊叹了口气,道:“我们先回去,待此处江水平静我再来,至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