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霍骁冷喝一声,未料到白云鹤会说出这般话来,已是又惊又怒,急忙去看楚先的脸色,楚先脸色已全黑了下去,方才的怒火却忽然止歇,越发压抑,只等待一次积蓄后的爆发。
若任由这父子情再裂下去,便彻底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快步行至白云鹤身前,一把拽住了白云鹤的臂膀,问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是贺丹青?还是什么人?”
顿了顿,恍然反应过来,道:“你见到神族了?”
白云鹤双臂颤抖,反抓着霍骁,茫然、不解,他问道:“究竟是为什么?二叔……不喜欢我母亲、不喜欢我,不去找我们就好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霍骁伸手揽住他,被他一掌推开,惶恐地后退。
“别碰我!”白云鹤痛苦地望着霍骁,这个他一直敬重的二叔又知不知道他的处境?
他是自己的二叔,是自己父亲的手足兄弟,又怎么会不知道?既然知道,他又可曾考虑过自己的处境?
他问道:“你知不知道?二叔,你可知他为何囚禁我母亲?这十年他如何待我母亲,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霍骁回头看了楚先一眼,欲言又止,如此,白云鹤明白了。
他哽咽道:“你知道,你也知道!你知道我母亲是什么样子,这十年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霍骁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更平缓,道:“事情并非你想象的样子,你父亲他……他绝非不喜欢你,你是储君,是大黎未来的君主,他对你自然要严厉许多。”
“二弟!”楚先出声打断,冰冷的语气中夹杂着三分厌恶,神情也明晃晃透着嫌隙,又道:“你看看他,可有半分大公子的模样?想要做寡人的储君,他也配?”
白云鹤的拳头捏紧,怒喝道:“我稀罕过吗?我从来也不稀罕!”
楚先斥道:“不稀罕你在这发什么疯?!我是不是告诫过你?神族妖言惑众,见神族当即刻绞杀,你是怎么做的?如此愚昧,教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反过来杀我大黎命官,你纵是稀罕,谁又正眼瞧得上你!”
白云鹤喝道:“神族是妖言惑众,那你说!你当年为何娶我母亲?后来又为何如此虐待我母亲!你说啊!你告诉我是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霍骁迅速道:“二人成亲,必是两厢情愿,一往情深。”
楚先愣了一瞬,脸上出现恼怒之色,似是气急败坏,道:“寡人行事,何时轮得到你来置喙!要向你解释!”
白云鹤冷笑一声,他知道楚先说不出来,没脸说出来,正因他什么都不说,更证明风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声音苦涩,又问道:“为何不让我见我母亲最后一面?为何告诉我母亲死了?她因为你,家破人亡,流浪多年,吃尽苦楚,你如此待她,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撂下这最后一句话,他立即御剑而起要走,楚先仿佛已预料到他如此反应,瞬时出招,又一掌击向他,这次白云鹤已彻底死心,翻身一跃,握住剑便向楚先袭来的灵力猛劈下去。
他不再收着任何力气,这一剑用了十成法力,却未想到,楚先反倒不似刚才气愤,只对他勘勘用了一、二成的灵力。
两道灵力撞在一处,楚先的灵力瞬间被震碎,锋利的剑气直劈向他头顶,若是落中,他绝无生机。
怎么会……
白云鹤一时怔愣,要去阻止也来不及,幸而这电光火石之间,霍骁持枪挡在楚先身前,一声巨大的爆炸响,二人灵力交接处炸出一道刺眼的白光,待白光消退,霍骁捂着胸口后退数步,被楚先接住,捂着胸口忍住一瞬,脸色立即苍白,不可置信地看向白云鹤,一口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楚先紧扶着霍骁,怒骂道:“逆子!”
霍骁脸上也有愠色,道:“小白!你太放肆了,你岂能对你父亲出手!”
这一剑是能要了楚先性命的,霍骁虽在责怪他,言语中却始终为他留有余地,这让白云鹤无比愧疚。
“我、我……”
他想说‘我不是故意的’,却又想到,分明是他父亲先出手伤人,此刻不敌,又有什么脸面责怪他?
何况,他虽用了十成力,可是他昨夜被那阵法吸取过灵力与修为,如今本不剩什么力气,霍骁不该接不住他这一击,究其原因,是因为霍骁身上尚有重伤,是那次被天雷所劈导致,伤势太重,只好了微末,如今不过是勉强下地行走不被人瞧出来,所以才不能完全接住他此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