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雷击之术他并不曾在别处使过,料他们再怎么厉害也绝没有应对之法,况且,若是这次还能再借成功,他就完全可以拿这招出去揍人了。
韩渊跃上半空,运起一颗冰刺划破手掌,只手掐诀,在又一道闪电闪动时,施法引雷。
天雷骤然劈下,轰隆一声巨响,天地自然之力的恐惧震得人浑身发麻,十数修士见到这阵仗,倏地瞪大眼睛,连思考也来不及,转身便跑。
可雷电之速却不是他们想躲就能躲的。
韩渊将雷引下,又迅速画下一道神符,数丈宽的闪电在下劈到半空时倏地分为十数份,如有目标般,选中所有人,他们尚且转身,还来不及跨出第一步,强大的电流已直劈下来。
雷电入体,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韩渊只觉得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自己烟消云散了一般,除了浑身酸爽,痛若五马分尸,便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亦不知这一道雷持续了多久,再有知觉时,便闻到一阵巨大的烤肉味,回过神来,韩渊胃中一阵痉挛,翻过身,撑着地吐了出来,直到连苦水也要吐尽了,这才耳清目明,缓缓听清了耳边的声音。
白云鹤不断地在叫着他的名字,因为担心,缓缓地后退,移动到他身边,空不出手来,便拿脚轻轻地踢了踢他。
韩渊又转了个身,无力地倒在地上,深喘了两口气,问道:“其他人死了吗?”
这一道雷劈下,其他人莫说死了,早成了灰飞,被雨水一冲,一点痕迹都不剩。
白云鹤声音微颤,道:“死了!”
韩渊倏地笑了两声,道:“和我斗,就是这个下场。”
白云鹤心脏跳动极快,理智也随心跳全部飞走,仿佛人也将死,不受控制地,他忽然用力踹了韩渊一脚,踹在韩渊的大腿处,韩渊吃痛大呼一声,浑身缩起,抱着大腿使劲揉搓,听到耳边吃痛的喊声,白云鹤这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刚松下一口气,韩渊便坐起来,毫不留情地给他大腿还了一拳。
这一拳让白云鹤也疼得脸色大变,咬牙道:“贺丹青!”
韩渊浑身都没什么力气,一拳挥尽了所有力气,又累躺下去,记恨方才那一脚,没好气道:“喊冤呢?”
白云鹤气道:“以后不许再使这招了!”
天雷之力,他受过一次,他自认自己修为精进,至少身体承受之力绝对大过贺丹青百倍、千杯,可这样的他,被雷劈一次都险些丧命,而贺丹青却不过是一具肉体凡胎,他不敢相信,若是贺丹青稍有不慎会是什么下场。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有余悸,慌乱不止。
韩渊却不以为意,他只想这次没使好,雷不仅劈到了那十几个修士,连他自己也挨了劈,虽说自己命没死,但若是这般,万一对方还有什么人,自己就只能等死了。
不过到底是天雷,若是这样轻轻松松被他所掌握,对其他修士未免太不公平,所以失败个一两回,他自认理当如此。
他道:“莫生气,此番失误,你待我回去再研究研究,定能运用自如。”
白云鹤早知他会这样回答,又无良策劝阻,气道:“你便不能听我一次?”
韩渊是绝不会听的,累得很,索性也不回答了。
过了一会,白云鹤又道:“我尚能再坚持半个时辰,百姓撤离地如何了?”
韩渊道:“我已吩咐下去,但百姓定撤不了如此快,半个时辰,你让我歇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换我来。”
白云鹤看着眼前堆积愈深的泥石流,仿若惊涛骇浪的黑水,又如天河决堤一般,压得他动弹不得。
他道:“不可,这泥石流堆积地越来越厚,你撑不住,你也走,快。”
韩渊咬着牙坐起来,歇了一会,又站起来,问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白云鹤道:“我自有办法。”
韩渊道:“什么办法非得我走了你才有?小白,不要逞强!”
喘了一口气,他又道:“我今日偏不信这个邪,人能被泥石流逼死?你等我再喘口气的。”
白云鹤紧张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韩渊歇了许久,回过劲来,又挤了挤手上仿佛熟透的伤口,挤出一些血来,道:“早同你说过了,我!可是天下第一的神族克星韩渊!”
他重复道:“天下第一!”
他若连一个泥石流都对付不了,还算什么天下第一?
歇了一会,韩渊冲上前,再次施咒,言出法随,下一刻,大地裂开百丈宽、千丈远,地动山摇,泥石流倾泻而下,往地裂钻去,很快,山高的泥线便如海潮退浪一般落下,待无大碍,白云鹤这才收了法,纵然山倾未尽,可这道地裂并不小,小小泥石流已不足重,眼前的世界又慢慢复归平静。
见状,白云鹤松了一口气,伤口的撕裂感涌上,这才慢慢调动体内灵力,往伤口而去。
他方歇了一口气,身前的韩渊忽然直直往他倒来。
这类法术的损耗极其之大,刚使出,韩渊便觉得一阵头晕眼花,世界天旋地转,身体一软,往后仰倒下去,就在即将摔在地上时,被白云鹤伸手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