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鹤绝不会让贺丹青担一个造反的名头,所以他绝不会承认贺丹青造反的事实,何况他父亲本也不打算计较这件事,大黎和贺丹青,他两边都放不下,只希望上天能多给他一些时间,让他足以调节这两边的矛盾。
他冷冷道:“陛下并未降罪于他,从今往后,谁也不许再提这件事,否则,军法处置。”
“是。”陈季没再反驳,眼神又在韩渊身上打量了两遍,回到地形上,继续道:“大公子请看这,这是一处峡谷,两边山势陡峭,如这大雨连绵不停,三日之后,此处必发生泥石流,这三处小城皆会被泥石流淹没,与其立即平乱,此刻我们更应该立即将此三处百姓撤走。”
韩渊听她分析了一路,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雨会连下三日?莫非这雨是别人召唤出来的?那若是他们想淹人,想人祭,何必又等这三日?”
陈季道:“人祭,说出来不好听,若是天灾,说出来就很好听了。”
韩渊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们对他们很了解?为什么这么了解的情况下,却还是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陈季对韩渊还是心有忌惮,没有回答。
白云鹤便道:“陈将军,但说无妨。”
陈季道:“这是陛下才知道事情,末将只听命行事,其余的,一概不知。”
要说陈季对这些一概不知,韩渊是不会相信的,陈季同为玄都学宫第一批弟子,董英、曹晖二人已足以带兵十万,陈季未必不可,况且她直接被指派来协助白云鹤,而白云鹤身份一言难尽,所以与其说她是来协助白云鹤,倒不如说其实此事一直在交给她在管,白云鹤反倒像是来学习她的。
韩渊道:“陈将军对此事应该有经验,既然陈将军开口,云鹤,我们没什么好争的。”
白云鹤没有多想,对于这些事他本身就不了解,在皇宫十年,他虽一直在修炼读书,但事关政务,他父亲从未让他碰过。
他从来就不曾被他父亲看作继承人,只是一个祭品而已,一个祭品,只要活到需要他献祭的那天就好了,何必再花别的什么心思培养?
因此,他对这样一窍不通,如果有个知道的人作出判断,那么他没什么好拒绝的。
他道:“一切依陈将军所言,陈将军觉得,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陈季道:“那便请大公子率领五千兵马,将此地百姓转移到安全之地,此地距离九江最近,转移到九江最快速便捷,贺先生,不会介意吧?”
五千兵马而已,并不足以偷袭,何况还有白云鹤在。
韩渊道:“不介意,不知道此些地区的百姓共有多少?”
陈季道:“根据今年的统计,这里百姓一共三万人,我们只有三天时间,大公子带人过去需得一日,百姓行动速度极慢,需得留一日时间令百姓转移,留给大公子统计百姓及百姓准备的时间便只有一日,大公子,五千轻骑已备齐,请即刻启程。”
三人走出帐外,五千人已齐齐站好,见到白云鹤,将士们立即站得更笔直了些,长矛杵立在地,单腿一屈,跪了下去,抱拳齐声道:“拜见大公子!”
不远处,一名将士举起一面赤旗,赤旗之上,赫然提了一个大大的黎字,长风一吹,旌旗在雨中肆意飘摇,丝毫不受暴雨影响,随着大风扬起自己的威武。
立起旌旗,那名将士也跪下来。
另一边,陈季递来两顶斗笠,又牵来一黑一白两匹马,马的四蹄装了四只奇怪的铁器,像是人的鞋子一般,周围一圈隐隐有灵力闪动的痕迹。
陈季道:“大公子御剑虽快,却也要顾及将士的行军之速,这两匹马日行千里,大公子可骑此马,一日内必达。”
白云鹤接过那匹白马,伸手在马头上摸了摸,面向将士道:“不必多礼,事不宜迟,即刻启程。”
韩渊掐了一道灵力,告知许木生准备好接收难民,事毕,接过斗笠往头上一戴,翻身上马。
他已有很多年不曾骑过马了,牵着马绳颇有些感慨,朝着白云鹤挑挑眉,白云鹤接过斗笠,礼貌地跟陈季嘱咐了两句,也翻身上马。
看得出来,他没带过兵打过仗,所以面对这样的情况,忽地有些紧张,深呼出一口气,眼中又浮现出几分雀跃,朝着韩渊笑了笑,马绳一牵,道:“架!”
骏马飞腾出去,韩渊大喊一声架,立即跟上,身后五千将士也纷纷上马追上,不出陈季所料,天上大雨一直不曾停过,甚至有愈下愈大的趋势,他们骑了一天一夜的马,到地方后,浑身已完全湿透了。
来到当地官府驿站住下,白云鹤心系百姓,立即将泥石流之事说与当地官府,派人前去通知百姓于明天白日离开,又命将士暂歇,以待明日护送百姓离开。
简单吩咐下去,短暂的歇息时间,他烧了一桶热水,让韩渊过去清洗,待韩渊洗完澡回来,他自己已收拾好,洗了澡,换了新衣,还特意为韩渊准备了一套被烘地暖和的干净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