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机问道:“比如呢?”
韩渊道:“祭神,祭神时候,点的香是最多的。”
“神?”花机大叫道:“你在开什么玩笑?这时候谁还敢信神?神族都已经死光了!还信什么神?”
白云鹤却相信韩渊的判断,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韩渊一直在怀疑,神族真的死光了吗?许木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神能在皇宫中活下来十几年,楚先还发现不了,那些强大的神若是蛰伏起来,楚先真的发现得了吗?
他对楚先的能力真是没什么自信,道:“也许不是祭前朝神族,而是天神呢?”
花机故意呛道:“哪有什么天神?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天神。”
韩渊道:“天上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花机哼道:“这很简单啊,如果天上有神,为什么伐神之战时不出来露露面?传言神族可是上古天神的后代,他们也不来帮帮自己的后代吗?可见天上是没有神的嘛。”
韩渊道:“如果没有,为什么我们还要努力修炼飞升呢?”
花机双手一摊,道:“可是根本飞升不了啊,相传一千多年前倒是很多人飞升,但这一千年来,有吗?这一千年不乏有修到大乘者,却没一个人能挨过飞升雷劫,全被劈死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人还是得活在天之下,天上就不是人待的地方,你看,神族自己都是待在人间的。”
韩渊站起身,笑道:“小花啊,虽然我觉得你平时不怎么聪明,你今天这番话却还是有几分道理。”
花机本洋洋得意自己驳了韩渊,却被说不聪明,立即瞪着韩渊,就要生气,喝道:“你什么意思?”
白云鹤见状忙挡到韩渊身前,道:“查案要紧。”
花容也道:“好了,小美人,他夸你说的话有道理啊,你还生什么气?”
花机道:“你懂什么啊?他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白云鹤打圆场道:“好了花机,不生气了,虽说世上并非一定有天神,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人不会相信没有的东西,世上那么多传说都无法辨别真伪,人们不还是津津乐道、信以为真么?”
花机道:“那就让他们信好了,但是他们信一个不存在的东西又关这案情什么事?”
白云鹤道:“问题便是在这了,若是他们相信一个不存在的东西,信就信了,为何要偷偷摸摸地在柜子内点香?”
韩渊道:“那自然是因为倘若信这个东西被人发现了,会让自己麻烦,这个简单。”
他走出门去,抓住门口守门的两个衙役,分别问道:“你信天神吗?”
左边衙役摇头道:“不信。”
他又问:“你信天神吗?”
右边衙役摇头道:“不信。”
他继续问:“你们为什么不信?”
两衙役对视一眼,道:“陛下有令,世上一切神皆为妖魔,均不可信,如有暗中祭祀者,杀无赦。”
“这就是答案。”韩渊看向屋内的白云鹤,白云鹤走出门来,问道:“这条禁令是何时下的?我为何不知?”
衙役看着白云鹤神色有些复杂,道:“这位大人,这条禁令十五年前,陛下初登基便颁布了,哦,不止陛下登基,陛下还是黎王时,便不许手下信神了,你这也不知道?”怎么做上的官啊?
白云鹤幼年卧榻,不知世事,后来封禁宫中,从未有人和他说过这个,他所能知道的所有事情,都是楚先想要他知道的,花机跟着他,他不知道的,花机就更不知道了,花容早在神族覆灭前便上了雪山,如今才下来,自然也不知道。
这里只有一个人不该不知道,如果贺丹青就是韩渊,他凭什么不知道?
白云鹤有些得意道:“丹青,这你怎么解释?”
韩渊明白他什么意思,道:“我忘记了很多事,不知道很正常。”
白云鹤道:“我不相信。”
韩渊难得在白云鹤脸上见到一副精彩的神色,却实在有些无奈,道:“你爱信不信,别说这个了,继续查案吧。”
几人将所有死者的房间都去看了一遍,无一例外,这些人房中都有残留的线香味,且香味最浓处大多都是在柜子里、空缸中、床底等地方。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可以初步判定这些人祭祀的就是神,只是这些人明知祭神是死罪,还要冒死祭祀,难道是神族的旧部?
韩渊拉住白云鹤,道:“天下信神的人这样多,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白云鹤在探查完所有人的房间之后,脸色也不大好。
神族已灭十五年,如今又冒了出来,难道神族真的没有死绝?
只是就算这些人是神族的旧部,又是谁杀了他们?杀他们的定不会是大黎的人,莫非是他们自相残杀?又或者除了神,背地里还有一伙他们根本不知道的组织?
白云鹤给霍骁写了一封信,说明了自己的情况,一刻钟后,他收到了霍骁的回信。
信上只有简洁地两个字:“自断。”
韩渊只上前凑了一眼,便道:“这肯定不是霍骁的意思。”
白云鹤也明白,这字迹,一看就是他父亲的。
烧了信,他又想:“接下来,我们要怎么查?”
韩渊道:“全城查,通知郡守,即刻封城,调集所有人手,一家一户的查,查到谁家祭祀了什么,立马严加看管起来,他们既然要引我们来,我们就得让他们知道惹到我们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