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渊听了更难过了,道:“那我再也不和那个人玩了……我要回去……我想……回去……”
白云鹤问:“回哪里去?”
韩渊道:“回山里去……”
白云鹤问:“你住在山里吗?”
韩渊突然放声大哭:“我长在山里……我本来……在山里……他们把我挖出来了……我是他们挖出来的……”
白云鹤道:“贺兄,你糊涂了?什么叫挖出来?”
韩渊不再说话了,只控制不住地哭,嚎啕大哭,双手挡着眼睛,哭的背弯下来,身体往前栽,被白云鹤急忙扶住,才没栽到地上,却栽到白云鹤怀里了。
白云鹤很是束手无策,他并不明白贺丹青的过往,却能深深地感受到对方的难过,他无法用言语来安慰,只好像小时候母亲哄自己一样,轻轻拍着怀中人的背,轻声地重复“没事了”。
常听人说,酒后吐真言,如今看贺丹青这模样,白云鹤觉得,贺丹青的过往一定很难过。
两人相识虽不久,却也交心过几次,他从没听贺丹青提过什么父亲、母亲,听他迷糊时提到的哥哥似乎也没给他什么好的回忆,也许他和自己一样。
不,他不会和自己一样,自己还有母亲、还有花机,纵然不太完美,身边也是有人的,他们可以相互依靠,他还有一个归处。
但是贺丹青呢?好像没有。就带着许木生一个小孩。有人依靠他,他没有人可以依靠。
没人能帮他什么,而被他视作兄弟的自己,从一开始接近他的目的就不纯。
想到这,白云鹤忽然有些不忍心,他心想自己真是一个卑鄙小人,他骗了一个这样好的人,可是偏偏……如不是知道贺丹青是这样好的人,他拙劣的骗技根本无法实现。
他不得不再次洗脑自己,贺丹青也骗了他,贺丹青承认过的,他本名不叫贺丹青,他还是巫道传人,是韩渊的传人,而韩渊和自己有着血海深仇。
真是对不起,贺兄,我对不起你,可如果不这样,你怎么会愿意救我的母亲?
过了一会,白云鹤道:“你别哭了,你说什么都对,好不好?”
韩渊哭了一会,情绪有所恢复,道:“没有人……没有人愿意听我说话……只有、只有我的二哥……可是我的二哥……”
他哽咽住了,更伤心地说道:“我舍不得……我舍不得他……”
白云鹤问道:“你的二哥又是什么人?”
韩渊哭到口齿不清:“是我的二哥啊……”
白云鹤叹了口气,细声道:“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和我说,我会听,什么话我都会听。”
韩渊又不回答,渐渐地哭声也小了,白云鹤不敢打扰他,过了好一会,他才轻轻地拍了拍韩渊的背,问道:“贺兄,你还好吗?”
没得到回答,他扶住韩渊的双肩,将他轻轻扶起,一看,满脸的泪痕还在脸上,眼角仍然挂着泪水,人已经睡过去了。
叹了口气,将人放回床上,简单收拾了一番,又去打了盆热水来给韩渊擦了擦脸,做完这一切,白云鹤在床前坐了一会,打算离开。
才打开房门,迎面便看到了许木生站在门口,他愣了愣,许木生见到他也顿了一下,问道:“我家公子呢?”
白云鹤道:“他喝醉了酒,睡着了。”
许木生脸上闪过一抹紧张:“他喝了多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