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许木生抱着一篓炭走了进来,一见到坐着的韩渊,原本镇静的眸子登时亮了起来,手中的炭篓摔在了地上也丝毫不顾,三两步跨到床前,激动地险些一头栽在韩渊身上。
韩渊抬手扶住他,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许木生忍哭尚来不及,哪里还张得开嘴说话,抽抽泣泣半晌愣是半个字都没憋出来。
韩渊叹了口气,翻身下床,刚走到门边,便撞上了听见掉炭篓动静赶来的白云鹤。
见到韩渊的那刻,白云鹤也怔住了,看着他久久说不上话来。
韩渊纳闷了:“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怎么了?”
“公子!”许木生哭哭啼啼地凑近,张开了双手,似是想抱住韩渊,但还没接触到韩渊就被白云鹤先一步揪住后衣领拎了起来,丢出了门。
“诶你……”
韩渊正要责问,白云鹤扣住他的肩膀,推着他往后推,他被推入门内,白云鹤紧随其后跨进,猛地关上房门,脚步一转,又将他抵在门上,双手死死按住他的双肩,让他动弹不得。
想起昨夜挨揍的经历,韩渊心有余悸,双手握拳挡在眼前,斥道:“你清醒了没有啊?”
白云鹤死死地盯着他,一双眸子又黑又亮,行为诡异,连眼神也诡异,盯着盯着,盯出了三分怒意。
这更让韩渊想起被按在地上揍的痛,舔了舔左边被打掉的两颗牙位置,依旧只有两个洞在,泛着血腥味。
心有余愤,他也将手架上白云鹤双肩,眉一挑,道:“怎么?还要再打一架?”
白云鹤声音低低道:“你没死……”
韩渊道:“废话!”
白云鹤似是不可置信,在韩渊身上左右翻看,摸摸额头,探一探胸口的伤,浑身上下前前后后都翻看了一遍,仍似看不够,抓住韩渊两侧的衣领,猛地往两边一扯,呲啦一声,韩渊的整个胸膛一览无遗。
他本死死地盯着韩渊心口处,扒了人衣服后反而又立马闭上了眼睛,仿佛马上会见到什么恐怖画面,皱紧眉、咬紧牙关、低下了头。
“你!”韩渊虽觉男人之间赤身裸体并无忌讳,但这样被人冷不防地撕了衣裳,怪异地生出一种被逼良为娼的羞耻感,面色不显,耳根已红得发烫。
一掌推开白云鹤,他道:“怎么?没看到伤便不开心了?啊!”
说着,赶忙披好衣服系好衣带,又道:“瞧见了吗?瞧见了没?没死!死不了,老子福大命大,好着呢。”
被推了一掌的白云鹤睁开眼,看着韩渊眼神顿住,旋即微微点了点头,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缓解气氛,奈何实在强撑不住,眼眶一红,连呼吸都急了起来。
他想到韩渊心脏处那个巨大的血洞与自己满手的鲜血便觉得害怕不已,哽咽说道:“我、我差点……杀了你。”
韩渊没反应过来他说的差点杀了自己是什么意思,只道:“就这个?”
白云鹤点头,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门外,许木生在使劲敲门,这门声响动频率同心跳一般,霎时让韩渊回想到了那被一爪掏心的感觉,心下大乱,仿佛要窒息,随即回敲了两声,道:“木生,别敲了,我渴了,你去取些水来吧。”
敲门声立马停住,传来许木生沙哑的声音:“我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