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木生道:“大内侍卫要杀我们,我们必死无疑,那才是自保,可是那群山匪根本杀不了你,你明明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你明明可以的!可你还是杀了他们。”
韩渊被斥责地怔了一下,随后,他皱着眉,正经起来,质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他们这伙人有没有杀过人?你看他们,可有一个人在你使用巫术前露出过害怕的神色?他们对打劫十分熟稔,有恃无恐!身上背得人命难道会少?我杀了他们,难道不该被称一句替天行道?”
许木生道:“国有国法。”
“国法?”韩渊不屑,哼道:“什么国法?楚先的国法?你我可是在逃亡路上!以楚先的速度,追捕令恐怕早已遍布天下,你我胆敢在官兵前露面,会是何等结果?难道到了那时候,我再将官兵也杀一遍?”
许木生直直地瞪着韩渊,忽地眼泪便落下来了,他用双手捂住眼睛,声音也软了下来,哽咽道:“公子不是这样的……”
韩渊听着他的话,忽而心中烦躁起来,道:“我就是这样,你如今看清楚我的为人了?”
顿了顿,又骂道:“哭什么?哭能解决什么问题?我此生最讨厌有人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把眼泪收回去!”
许木生被韩渊一喝,不敢再发出声音,又过了一会,韩渊突然扶着树倒了下去,捂着胸口叫嚷不止,脸上神情也逐渐变得狰狞,他渐渐将身体缩做一团,看起来极其痛苦。
听到动静,许木生放下手看韩渊,一见韩渊已经躺到了地上,紧张地朝着韩渊猛扑过来,慌不择路地开始为他疗伤。
他不断地喊道:“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公子……”
难道是方才给韩渊疗伤时忽略了别的伤处?
他将灵力全部渡入韩渊的身体里,却没有察觉到韩渊哪里有伤。
愣了愣,只见原本已经疼得倒地痉挛的公子突然睁开了眼睛,从地上一跃坐起,一脸无事人模样地看着许木生。
韩渊笑道:“哈哈哈哈……你被骗了吧,许小弟,看来你还是很关心我的,啊?”
见状,许木生仍是有些不敢相信,问道:“公子真的没事吗?”
韩渊拍拍胸脯道:“当然没事,不过你要是再将我甩在身后,那难保不出事。”
他嬉皮笑脸,仿佛方才的争吵并不存在。
确认是被骗,许木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但得知被骗,他又心上不满,冷冷瞥了韩渊一眼,而后别过头去。
韩渊逮捕到他这个眼神,抬手便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不满道:“臭小子,什么眼神?这才几日你便敢如此放肆了?”
许木生痛呼一声,抱着头,似乎想发作,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立马又低下头来,一言不发。
韩渊看着他,收起嬉皮笑脸,伸手在他脑袋上用力揉了揉,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其实今日他也后悔了。
他找了个位置倚靠着,此刻天已暗下,密林又将月亮全遮掩了,抬头只能看到树叶摇曳时落下的星星点点月光,在风中晃荡,像波光粼粼的湖水。
忽然想起,韩思谋闯入他军营的那夜,韩家军好像也是驻扎在密林之中。
他声音有些惆怅,道:“也许真的有更好的办法,只是我从来就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