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木生拽上他的衣摆,看向韩渊的眼神逐渐变得恐惧起来,问道:“现在可以了吗?公子饶了他们吧?”
韩渊的手其实有些忍不住颤抖,片刻,搭在许木生肩上,说道:“够了。”
话音落,天地即刻雨停风止,复归平静,眼前的残尸断臂渐渐落下,漫天的血雾却难以消散开,腥红的叶片落得满山都是,在前方铺了厚厚地一层血路。
万赖俱寂。没有来由的,韩渊莫名心悸。
正当他怀疑这心悸来得奇怪时,血雾中突然闪过一道红光,紧接着,一柄长剑直朝他们刺来。
韩渊当即推开了许木生,自己也就势往身后一躺,长剑在他与许木生中间划过,紧接着,一个血色身影跳了出来。
山匪喽啰已无踪迹,这从血雾中跳出来的,是刚才那个白衣少年。
他浑身浴血,各处都是伤,血淋淋的伤痕少说也有十来道,想来是被刚才许木生召出的叶片所伤,不过即便伤得如此重,他和他的武器上仍然没有半点灵气的痕迹。
这家伙,竟然真的不曾修炼过?
韩渊一时有些怀疑自己,他觉得自己不可能看错,修炼者与非修炼者虽然在寻常百姓看来没多大区别,可在修炼过的人眼中,那可是天差地别。
仅仅是那被灵气充分滋润过的身体所散发出的非凡之气,就足以说明一切。
就在这片刻的犹疑中,少年的剑已经架到了许木生脖子上,他目光冷峻,隐隐中埋着几分恨意,自以为人不知,韩渊却看得分明。
少年剑架在许木生脖子上,却是看着韩渊问道:“方才你使的,是什么邪术?”
韩渊深深舒了一口气,他其实伤得也没比少年轻多少,只是这衣服本就被染红过一次,再染便不明显了。
好不容易能歇口气,他不是很想理会这个少年,便道:“你管我使得什么术,方才我可是救了你。”
少年的剑突然逼近,瞬间划破了许木生脖颈上的皮肤,鲜血流出,许木生忍痛皱眉,浑身痛得缩了缩,却因方才使了巫术而虚弱不已,连往后躲的力气都没剩下。
少年又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方才使得是什么邪法?为何我从来没有见过?”
这少年方才不舍得伤山匪,此刻竟然不知轻重了!
韩渊正色起来,说道:“你没见过的东西多了,难道人人都要向你一一解释?你以为你是谁?”
少年目光变得犀利,语气也愈显急切,喝道:“是巫术!是不是?”
韩渊眸色一沉,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少年有一瞬间的沉默,不知在想什么,但眼中细微的仇恨却在逐渐上升,韩渊看着半跪半坐在地上根本无法动弹的许木生,心下担忧。
如果这少年此时突然动手,他是决计没法在这个瞬间将人救下来的。
韩渊道:“这巫术是我使的,借了他的力罢了,你有什么不满,尽管朝我来,可不要和一个小孩计较。”
“那好,那我便和你计较!”
少年放过许木生,挥剑朝着韩渊刺来,他动作极快,韩渊已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又一柄大刀从血雾中横穿而出。
“叮——”地一声,少年的长剑被击飞出去。
血雾中又闯出一个人,飞身接过长刀,挡在韩渊面前,冷冷盯着少年。
韩渊定睛一看,不出所料,这位是方才的山匪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