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香味从指尖升腾,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却让人感受到温软的植被缠绕的细密巢穴,直叫人身心放松。
“书房内的马鞭或许能够让您舒心。”
颇有暗示意味的言语继续述说着。
“疼痛是减轻罪孽的开始,这是您和我说的。”
杜仲惊的伸出了手,内敛的性格让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于是白芨更加焦急了。
他似乎认为自己犯下了严重的罪行,全心全意希望得到杜仲的原谅。
“您觉得不够吗?我可以……”
眼前人和杜拜是这种关系吗?杜拜原来是这样对待仇人的吗?驯服,给予疼痛和禁锢,让对方失去人格和尊严,再深入感受对方仅剩的那点容貌和身体上的价值。
这像是杜拜能做出来的事情,但眼前的仇人,在一瞬间有了另外的身份,一个复杂难言的身份,他大哥的情人。
杜仲反而不知道该什么处理白芨了。
原先没有明确身份只是为了更好的处理仇人,如今却让他占了自己兄弟情人的便宜,为难中有些许难以启齿的愉悦。
像是对杜拜的恨意有了发泄的途径,他的心跳的异常。
深藏在体内的情绪发酵,杜仲略激动低头,鼻尖几乎要贴上细链,他深吸一口,认真的观察白芨的表情,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或许是某种让人激动的沉沦。
他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任何情绪,只从那脆弱的眼底看见了麻木、恐惧和厌恶。
那并不是毫无条件的顺从,那只是被迫把自己的棱角痛苦磨平,将少年的意气风发强行压制,露出脆弱而柔软的姿态。
正如他曾经照镜子时看到的自己那样。
他松开了手,几乎落荒而逃。
白芨微笑看着远去的杜仲,转身坐在杜仲之前的位置上,他颇为闲适的坐着,眼中的麻木消失殆尽。
他拽了拽脖颈上的细链,调换数据视角,看着上面涨的轻微的任务条笑出了声。
“我不明白。”系统机械声响起。
“您的行为我无法理解,您让工程师误以为您是他兄长的情人,又让他回想起曾经的自己,但这只让他逃避,或许这会让他具体调查,洗清您仇人的身份,但他不会接近作为杜拜情人的您。”
“这似乎对任务无益。”
“你知道斯德哥尔摩吗?”白芨轻巧起身,轻盈的踮脚,翻身。
他轻而易举的做了几个舞蹈动作,在舞步下跃至画板前,指节点住那还未枯竭的红,在自己的唇边留下了一抹红。
“你太高估工程师的道德,也太低估我的能力。”
“想要让一个人无法离开自己,并不是一件难事。”
屋外下起了雨,白芨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窗台上,雨避不可免的落在他身上,他用纤细苍白的手指撩开黏着眼皮的发丝,这个动作由别人做起来平常,但他做起来又别有一番风味。
他顶着狂风和飘进的雨,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从窗台向下看去,能够看见两个黑色的人影立在车外。
白芨毫不犹豫推开带有尖刺的防护窗,一脚踏上了窗沿。
听到声响的管家抬头往窗台看去。
他看着那个被拘禁住的人,那人用黑色丝条束缚住自己的双手,用牙齿咬住一边绑紧,他似乎注意到管家的眼神,他诡异而轻快的笑着,几乎是微不可见的,又或者如同就在眼前发生般,他看见那个人朝他点头。
像和恶魔交易一般,管家心脏错漏一拍,他莫名知晓白芨的意思,鬼使神差的他对杜仲说道:“您可能不能离开白芨太久。”
嘴里的舌头不受使唤,他听见自己格外严肃,“您的哥哥是什么样的人您也清楚,白芨可能不同您想象的那样,另外……”
“他精神上可能受到您兄长的影响,您快看!”
窗台上的人似乎知道他在说什么,朝他恩赐般的一笑。
管家沉溺在那笑容之中,难以自拔。
杜仲抬头。
花蔓牵绕的窗散发着微弱的光,一个人形的阴影无声的立在那里,隐隐绰绰的光影之间瞥见惊人的白。
虽看不清,杜仲却能察觉到一注视线精准的投在他的身上,而后那抹苍白轻盈的跃动,如同折翼的白鸽坠下。
他不由自主的上前两步,清晰又反常的看见那人坠落的所有细节,从那疲惫带有凉意的眼睛,到那令人心痒的伤痕。
说是坠落,不如说是落花,根枝被黑色丝条妥善拘束的落花。
等杜仲清醒过来,他已捧起了那朵花,手坠的直痛,但好歹没有骨折。
他听见白芨恳求道:“求您,不要离开我,我对您还有用。”
“斯德哥尔摩。”杜仲这样想着,心中升起一抹怜惜,他被白芨唇下的一抹红吸引住,手指颤抖的摸向白芨的唇,不受控制的啃噬下去。
“可能你不知道。”在杜仲看不见的角度,白芨肆意的笑着,“如果我离开他就会死,杜仲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避的。”
“更何况,只要我想,所有人都会帮助我,为什么不呢?”
他在解答系统的疑惑。
“可能你并不了解工程师,他对红色,特别是出现在我身上的红,有种异样的沉迷。”
“任何的准备都是有用的。”
“包括让他误会您是他兄长的情人吗?”系统不解。
“嗯?牛头人有什么不好呢?更何况他哥已经死了,我是应该是他的寡嫂,这不是更刺激了吗?”
“这是我个人的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