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衣衫被鲜血浸透,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乌黑血液淅淅沥沥顺着光着的脚丫滴落,地面已被血液染尽,积起一滩血洼。
江凌安顿时头脑轰鸣,似被重物袭击太阳穴一般,沉重而钝痛。
“赵希,你这是做什么?”他已是声嘶力竭。
赵希拼命摇头否认,“不是我,大将军,不是我……”
江凌安未动,又闻云飞翼嗤笑一声,垂眸问江凌安:“大将军,你知道插在凌月身上的木桩是什么吗?”
江凌安闻言一怔,难道不是普通的木桩?
云飞翼似兴致极佳,自顾着解释道:“那是桃木剑,专为辟邪所制,最能对付你们这些非人非鬼的怪物……”
笑声戛然而止。
云飞翼在这世间最后一次回眸,便见江凌安行动自如,自轮椅上站起身来。
江凌安腰间软剑出鞘,将云飞翼拦腰斩断,滚热的鲜血四溢,溅了江凌安满脸。
眼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赵希吓到失声,他双手颤抖抚上面颊,淋漓鲜血染尽掌心。
“凌月……”江凌安扑上前去,将凌月身上的桃木剑逐一取下,凌月了无生气的身体软沓沓往下坠。
“与虎谋皮的蠢货,还不过来帮忙!”江凌安厉声骂道,把赵希惊吓得一蹦,手忙脚乱奔上前,堪堪将凌月下落的身体扶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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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人,说来惭愧,叫长公主殿下遭此劫难。”
丞相于时政面色沉重,转过身,目光探向榻上之人,低声道:“殿下遭此劫难,臣等倍感心痛,望殿下早日痊愈,朝中大小事务,有臣等相助,殿下不必忧心……”
凌月双眸紧阖,并无反应,江凌安送走于时政,打来热水细细替她擦拭面颊。
日升月落,四季更替,江凌安在黔朝王宫住下,每日与凌月寸步不离。
第一年,凌月并未醒来。
第二年,凌月仍在沉睡。
……
第五年,凌月心跳无声。
……
第十年,中秋佳节,金桂飘香,江凌安抬手折一枝桂,芳香四溢,沁人心脾,一个转身,他恍惚间见凌月眉眸含笑,缓步朝他行来,已分不清是梦境或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