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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水中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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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着顾柠进屋的老军医与阿兰双双抬眼望去,乍见凌月一口叼住了江凌安颈侧的血肉。这一口肉眼可见的咬得不轻,脖颈处已有细微血丝泛出。

江凌安面部表情抽搐,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然无力自凌月口中脱身,轻喊道:“别愣着,赶紧过来帮忙。”

于是乎,扑倒在江凌安腿边的顾柠、进门后齐齐怔住的老军医与阿兰,纷纷如梦初醒。手脚忙乱地涌上前去,试图从凌月紧阖的齿关下挽救江凌安脖颈处的嫩肉。

营帐内五人乱作一团,两人衣衫凌乱,动弹不得。其余三人神色慌乱,狼狈不堪。

老军医倏地反应过来,强取不成,还须得智取。连忙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针囊,抽出几枚银针逐一刺向凌月右手前臂掌侧的内关穴,意在宁心安神、理气止痛。

众人皆额间热汗淋漓,浑身乏力。

约莫过了小半柱香时间,凌月终于缓缓松开齿关,双眸轻阖,沉沉睡去。

老军医松了一口气,遂收起银针,近身查看江凌安的脖颈。

被咬的那处肌肤早已撕裂,齿痕深深嵌入皮肉,呈现一片不规则的撕裂伤,乌黑鲜血渗出,触目惊心。

老军医一面清理伤口,不禁摇头感慨,“这小女郎牙口甚好。”

江凌安微微侧头,露出一大片脖颈以便老军医上药,他因吃疼“嘶嘶”两声,面露无奈之色,叹道:“属狼的。”

老军医清理完毕咬伤,再行包扎妥当,“恐会留疤。”

江凌安似有所虑,面色凝重,询问老军医:“老军医,方才她这是……蛊毒发作了?”

老军医沉吟片刻,遂点头回道:“应是。老朽虽未曾亲眼得见,却听人提及过。”

他一面整理药箱,补充道:“这身中蛊毒之人,发作之际便如她这般神志丧失,暴戾异常。”

-

凌月逐渐恢复意识,已至翌日清晨。

她缓缓撑开眼皮,体内尚余的一丝力气未能支撑她坐起身来。凌月只觉浑身皮肉骨血充斥着细细密密的酸痛,犹如群蚁方才啃噬过她的肉-体。

凌月费力撑起薄弱的意识,环顾四周,便见阿兰在煨药,正欲出声唤她。

“阿……”凌月未能完整的喊出阿兰的名字。

阿兰宛若听得一道痛苦的呜咽声,旋即放下手中煽火用的扇子,行至床榻边。

凌月朝阿兰伸出一只手,顺着阿兰的力道靠床榻坐起身来,她脸上布满未及消散的病容。

阿兰细致打量她半晌,转身倒来一杯热茶,让她捧在手中。

“应老军医嘱托,你醒来后便去请他过来,你先歇着。”见凌月轻微点了头,遂推门而去。

“哟,醒了?”

江凌安同老军医前后脚进了营帐。

凌月将手中茶杯搁回桌案上,抬眸怔怔望着江凌安脖颈上缠绕着的层层纱布。

她的眼圈儿飞快地红了,泪光萦萦,珠泪难收,悄默声儿顺着凝脂般脸颊滑落,滴落至身前的浅灰色棉布被褥,很快便洇润了一小片。

江凌安前日见识过凌月哭泣落泪,知晓这孩子性情敏感,遂柔声安慰道:“别哭了。我无碍,你瞧,这不好好的吗?”

“呜……”凌月哑着嗓子哭出声来,珠泪盈睫,声线宛如陈年破旧风箱,呼呼作响,“将军,对不起,是我的错……”

营帐内众人纷纷安抚,老军医行至凌月跟前,抬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斟酌道:“据老朽所知,凌月身上的蛊毒日后必然会反复发作,其间规律暂无定数,然每隔一月发作一次应是有的。”

江凌安安抚似的拍了拍凌月的胳膊,询问道:“老军医,您可有法子解这蛊毒?”

老军医面色稍显遗憾,沉重地摇了摇头,“惭愧,老朽不精于此,未曾习得,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众人闻言,皆是缄默不言,老军医复又开口道:“不过,数年来,老朽应邀前往凌州城内医会论道,识得一位出家修行的女法师,闲谈间她曾提及有一小友略懂这蛊毒之术。”

凌月听罢,心中倏然舒缓了几分,面色也略显柔和。

她抬眸望向老军医,正欲出声,便闻阿兰轻声询问:“老军医,您可知那位出家修行的女法师如今身在何处?”

老军医面带慈祥,笑容可掬,温声答道:“那位女法师法名灵慧师太,常年居于不积山的静心庵。待哪日军营里得闲了,老朽便亲自前往静心庵,请灵慧师太引荐友人,前来军营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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