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大冒险。”

“噫，对视十秒，好恶心，我选喝酒。”

“大冒险。算了我直接喝。”

……

数不清喝了多少酒，场上最后一个还在坚持的人倒下，音响里的音乐换成男声，低低唱着，是最好的催眠曲。

*

方易水头痛欲裂。

比眼睛先醒的是手。四处摸索着，寻找着手机。

总觉得忘记了什么，是什么事呢？

完了，答应爸妈今晚回家！

想到这里，再疲惫的身体也在一瞬间焕发生机，他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起，看向寂静的包厢内。

手机没找到，只看见五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大高个。

“这是怎么了？怎么都醉倒了？”方易水敲了敲闷痛的额头，站起身来，终于在某束灯光的指引下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在机身入手的那一刻，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疯狂振动起来。

方易水内心祈祷着，看向手机顶部的时间——还不到十二点。

这才敢接起电话，尽量让声音听上去正常：“喂，爸。我们刚结束。”

“回啊，怎么不回，但是朋友们都醉倒了，没人照顾，我得先把他们安顿好。”

“嗯，知道了，放心吧，不用等我，我心里有数的。不不不，不用过来！”

“我先看看情况，不能把人家扔这啊，有事再给你们打啊，拜拜。”

晚饭吃得早，方易水玩了两局就醉倒，睡了个半饱。

他酒量还不错，并没那么容易醉，当时睡着也有一小部分装醉的成分，没想到后来真睡着了。

他摁亮包厢的大灯，看向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几位大少爷，脸上有些犯难。

这可怎么办呢？

所幸酒吧里还有几个侍应生，同方易水合力将他们抬到三楼的房间里，床很大，躺五个男生绰绰有余。

他拧了毛巾给每个人擦完脸，觉得自己是时候回家了。

但想到上次来时想要偷袭的奇怪的人，他犹豫良久，终于还是决定留下来。

向爸妈报备后，他将房间门锁好，又在门后放了东西提醒自己，免得有人进来时察觉不到。

房间里有张沙发，他将大宽沙发铺好，刚准备躺下，就听见顾十昭的呢喃。

“水，水……”

他起身开了瓶矿泉水，撑起他的上半身，把脑袋揽进怀里。又用瓶盖给他喂水，直到他摇头说不要才把手移开。

方易水拧瓶盖时，又听见顾十昭唤他名字。

“小水，小水……”

“我在呢，怎么了？”方易水把水瓶放到一边，俯身去听。

“小水，喜欢你……喜欢小水。”

方易水的心瞬间乱了。他不确定他说的喜欢，是不是和关林晚一样的喜欢。

但十分突然的，他想起他们的眼神。狂热，压迫，期待。

被捧起的头重重砸到敦实的床垫上，顾十昭皱皱眉毛，脑袋一偏又睡过去。

只有心乱如麻的方易水，僵硬着身子回到沙发上坐下，混乱的画面和纷繁的揣测令他感到无比疲倦，他合上眼，努力摈弃掉所有杂念，逼迫自己入睡。

他睡得并不好，醒来时天色只是微亮。

房间混杂着酒味和空调处理过后并不纯净的空气味，让人感到有些闷。

他洗过一把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那张脸，还是那双眼睛，眨动着，好像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也确实没有什么不同，不管别人如何，我还是我。

原本惶惑的心在此刻定住，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好吧，出去走走吧。顺便买个早餐。

*

“头好痛……这是哪里……”

简亦熙揉着眼睛起身，长发却被压住，又被迫躺回了床上。

“昨天喝醉了，然后呢？”他向身侧看去。

方易水叼着一个包子，用右手刷开房门。

门向里打开的那一瞬间，爆出少年崩溃的叫喊。

“我，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