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过后的一切都像按了快进键。

稀里糊涂地上飞机又下飞机，被塞进商务车里，他现在还记得敲开家门时爸妈惊悚的表情。

大变活人，谁不害怕啊。离他们原本决定好回家的时间还有好几天呢。

可他们真的很忙。至少当时说过的电话联系，除了杜慈差人送来大量感谢礼物，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他是想联系的，但关林晚告诉他现在局势混乱得很，最好不要去打扰他们。

方易水知道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且从每天手机的推送新闻里，他大概能了解到那几个顶级世家好像确实在经历一些动荡。

所以他很乖地没有联系任何人，而是认真做完自己的寒假作业，并且和关林晚一起进行高考第二轮复习。

他们约定好要考同一所大学。

不过有时候，他也会想起那愉快的几天假期，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呢？

“小水，在想什么？”关林晚递给他一杯热牛奶，随后挤着他在沙发边坐下。

他真的做到了他之前所说的——在下学期开学之前做完所有事，然后天天陪着他。

他现在就住在方易水家，和他同吃同睡，除了过年那几天，几乎天天黏在一块。恍惚回到了还在岛上的时候，形影不离。

“你说，阿昭他们这会在干嘛呢？”方易水喝下一口暖呼呼的牛奶，问道。

关林晚的笑脸僵硬一瞬，又迅速回暖，“能干啥呀，谈恋爱呗。”

他的语气轻佻，听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

却成功把方易水逗笑了：“你说什么呢，我们都还是学生，怎么谈恋爱？”

关林晚差点被牛奶呛到，废了好大劲才免于咳出声。“小水，也就你单纯，我们都已经成年了，谁知道他们是真爱还是商业联姻。”他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方易水的表情，随即迅速转换话题。

“好啦，老说他们干什么，过几天就开学了，记得帮我搬东西哦。”

“是吗？”方易水没说信还是不信，却也不再问，而是和他聊起搬座位的事情来。

关林晚毫无疑问地占据年级第一的宝座，成功进入高三年级，但不在同一个班——特等班在最后一个学期不接受任何调动。

其实也没什么好搬的，他留在本班的东西很少，就是想哄着方易水开学那天一起去而已。

*

高三最后一个学期终于到来，可叱咤风云的F4还没有回来。

方易水望着空空的座位，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他打开群聊，目光定在群里最后的消息——新年快乐。他零点准时发的，但过了很久才有人陆陆续续回复。

他也曾在论坛刷到过同学发的偶遇视频，在国外，可能有时差。

但他只是有一点不习惯，倒也没说非要联系他们。可真是朋友的话，真的会忙到发消息都没有时间吗？

突然，教室热闹起来。

“快看论坛，顾少和艾丽丝·凯特共同出席晚宴，传言他们要订婚了？”

“还有还有，简美人和许家长女共同出街游玩……”

脑子还来不及思考，手指就下意识点开论坛。

几人的行踪排列地整整齐齐，但无一例外是沾染某些众人十分感兴趣的桃花新闻。

方易水“嗤”了一声，内心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有一种被忽略的恼火感。

有时间出门游玩，没时间回他消息？

但他也没气多久。朋友好事将近，应该高兴才对啊，而他们要真的都有了情况，自己不就自由了？

考上大学，离开央市，指日可待！

是以当关林晚课间来找他聊天时，感觉他心情格外好。

换教室后，他和方易水的教室在同一楼层，这样能省去许多花在路上往返的时间，也不必像之前一样说两句话就匆匆离开。

“小水，什么事这么高兴啊？”他挨着方易水站好，亲亲密密蹭着他的肩膀。

少年四下观察一番，偷偷附在关林晚耳边说道：“你看论坛了吗，阿昭他们要有女朋友了！有可能会发展成未婚妻哦。”

关林晚紧紧盯住他的表情，确定那副样子只是单纯的八卦，不掺任何其他情感。

难道，小水真的只把他们当朋友？

“怎么，很惊讶吧，原来上次你说的是对的，那他们之后也会很忙的，我放学后就自由啦，可以去很多我们之前没去过的地方……”

他絮叨个不停，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丝毫不在意关林晚的寡言。

关林晚在狂喜过后又是无尽的失落。

连有了共同秘密的人都只能止步于朋友，但凡露出些许越线的迹象就会自动远离，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毫不自卑地说出表白之语而不被拒绝？

真让人头疼啊。

“你说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啊，好想问些细节哦，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发展出一段亲密关系，真了不起啊。”方易水的手指搭在栏杆上，欢快地活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