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果果，就给小叔吃一口行不行？等会运动会我一定帮你拿第一。”刚刚试盐味时，他吃了一大口牛肉，意犹未尽，但鸡翅就这么几个，分给他孩子们就不够了，就没让他尝。

“不行，这是易水哥哥给我留的，不给。”这么好吃的鸡翅，他自己还没吃够呢。

顾十昭好说歹说，许诺了一大堆，终于还是吃上了，嗯，半边鸡翅，还是在顾子皓咽着口水的渴求目光里吃下的。

虽说只吃了半边，内心的空缺却是实实在在被填满，他乐颠颠跑去找方易水。

“你跑哪去了？阿昭可要多吃点，等会运动会多出点力。”方易水帮他领过餐放在桌上，刚刚炒一通菜也饿了，这会正在补充能量。

“包在我身上！”不知是饭菜让人饱腹，还是这鼓励让人满足，顾十昭觉得自己现在浑身都是劲儿。

于是乎，下午的运动会，脱掉西装上衣的顾十昭大显身手，无论是拔河还是赛跑，都一马当先。但他还在暗暗积蓄体力，只为最后一项——两人三足。

这个游戏需要家长和孩子一起合作。孩子跨过三重障碍拿到小球，送给等待在中线的家长，家长两人一组，以两人三足的方式将小球送至终点，用时最短的队伍获胜。

顾子皓虽然爱吃，身形却很灵活，拿着球就闷头冲，第一个到达中线。

顾十昭接过小球，和方易水对视一眼，第一步就差点摔跤。

“不行，我们两个隔得太远了，你离我近点，互相揽住对方的腰。”顾十昭声音很小，耳根却不自觉红了。

“好啊，后面有人要超过我们了，快走！”说着，方易水就一把揽住顾十昭的腰，他比身旁人矮些，脑袋紧紧挨着他的肩头。

冬天衣服厚，方易水身上那股草木香被闷在棉袄里，动作一大就从空隙里返上来，让顾十昭的大脑昏昏沉沉，简直要溺在这股让他沉迷的香气里，和梦里一模一样，甚至更加浓郁。

他抖着手揽上方易水的细腰，和之前他在盥洗室看到的一样柔韧，光滑，随着呼吸在他掌下起伏。

他承认，他规划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

突然，腰侧传来一阵痛意。他低头撞上方易水疑惑的目光，又被掐了掐，才勉强从那股隐秘的氛围中挣脱。

于此同时，屁股也让什么东西重重顶了一下，身后传来顾子皓气急败坏的声音：“小叔，愣着干嘛，要输了！”

他尴尬地笑笑，才慢慢收拢心神，投入进比赛。

“一二，一二，一二！”两个年轻人身体好，跑得快，很快就挽回颓势，一路冲到第一。

当然，默契也是必不可少的，就是偶尔步子迈大了，方易水有点控制不住平衡，但都被腰上的大手稳稳扶住。

最终，两人第一个冲线。

顾十昭只恨这路太短，不能再多抱一会儿。

眼前出现一只好看的手掌，还朝着他晃了晃。

“我们赢啦！快来击个掌！”

他一低头，就撞进一片墨黑的眼眸里，满是欢喜和笑意。

轻轻将掌心覆上，他慢慢将手心收拢，将微凉的有些小一号的手握在掌心，回以一个含蓄的笑。

“小叔！要领奖了，快放手！我要和易水哥哥去领奖！”顾子皓蹲在地上解绑在两人腿上的绳子，扯不掉。

于是只能踉踉跄跄站起来跑到身前，去够小叔的手肘，方易水顺势将手挣脱，搭在顾十昭腰上的手也收了回来。

顾十昭的笑意一下就收回，对上顾子皓若有所思的双眼。

脚下的绑带被方易水松开，少年扯扯袖子，被前来催促的老师叫走。

顾子皓朝顾十昭招招手，示意他蹲下来。

他在耳边轻问：“小叔，你是不是喜欢易水哥哥。”

顾十昭怔愣一瞬，揉揉小侄子的头，声音坚定：“是啊，果果真聪明。”

“但是我还没有说，我还配不上他，所以果果不要说出去好吗？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老师正用大喇叭叫着顾子皓的名字，他向前走两步，又突然回头：“我才不会说呢。我也喜欢易水哥哥，我长大要娶他做老婆！”说完，他做了个大鬼脸，奔向方易水。

“死小孩！”原本的一点欣慰消失殆尽，他快步跟上，赶在顾子皓之前跑到少年身旁。

腿这么短还想和我抢？想得美！

*

方易水在顾子皓的软磨硬泡下跟着他回了顾家，又看着他上演了一出依依惜别的大戏，最终还是无情地被自家管家接走。

“易水，留下来吃顿饭吧，感谢你今天的帮忙，子皓玩得很开心。”

“不了吧，我还是回家吧，劳烦谁送我到市区就好了。”方易水并不适应顾家低调奢华的装潢，还是想回家。

这时，天空下起瓢泼大雨。

“雨太大了，天气又冷，怕路上打滑，吃完饭等雨停了再走吧。”顾十昭目带挽留，试图以事实说服他。

“那好吧。”方易水迟疑一瞬，抬眼看向门外的大雨，只能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