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那群人还在大巴山外围,亏得两人内力深厚,才能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听闻他们似在追捕什么人,秦月明轻扬眉梢,略有些好奇。
但眼下探究飞耳阁的阴谋比较紧要,她踩在塌陷的断崖上,看向其中露出的洞口,赵青山落在她身旁,神色警惕。
思及方才听到的机关之声,两人并未贸然进洞,秦月明捡起几块石头抖腕掷进幽深的洞穴,石头撞击洞壁的声音清晰可闻。
下一瞬,一道道利箭从洞口|射出,铺天盖地,箭尖泛绿,显然是淬了毒。
两人在听到洞中那微不可察的机关运转之声时,便不约而同地腾身而起,落在旁边的一棵高树上,躲开利箭。
这些机关利箭射了一阵后不再有动静,两人落回地面,秦月明眉头紧蹙:“飞耳阁到底在其中放了什么东西,从洞口便开始布置这般恶毒且不惜成本的机关。”
“要进去么?”赵青山只问道,面上毫无惧色。
“洞中只怕还有无数机关,倘若我们一直以蛮力破之容易损失线索。”秦月明沉吟片刻,道,“荀风擅机关之术,且待他伤愈后来此地破解机关,赵大侠意下如何?”
“你那位擅长刑讯的属下?他倒是博学多才。”赵青山眼中闪过微不可察的不悦,但并未反对,“就依你之言罢。”
两人达成共识,直接转身离开,懒得对塌陷的断崖做掩饰。
飞耳阁人离开时既消除了痕迹,还毁了开门机关,表明他们短期内不会再来。
而且,若是他们听到了方才的动静派人前来察看,也算正中两人下怀。
“我出去后便派人盯紧飞耳阁的动静,看他们之后有何动作。”赵青山道。
秦月明也道:“我会尽快给荀风传讯。”
纵然飞耳阁发现石窟已毁,重修或转移其中东西都需要时间,大不了两人直接出手抢一回,算不得什么麻烦事。
两人行至山林外围,竟又听到之前那群人的动静,听声音正在他们前方的必经之路上。
秦月明不想与人照面,顿住脚步。
赵青山则是直接跃上高树,观察那边的场景,不知看到了什么,眉头一皱,飞身出去,不一会儿便提着个浑身是血的人回来。
“姜良?”看清此人的模样,秦月明一惊。
“寨主!”看到秦月明,那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遍体鳞伤,身上衣衫洇着一团团血迹,狼狈又可怜,手里死死抓着一把铁弓,正是思君弓。
秦月明怒声道:“怎么回事?那些人要抓的是你?”
万幸的是,这些伤都避开了要害,并未造成十分严重的伤势,秦月明却是因此越是检查越是愤怒,这样的伤口绝非巧合所能造成的,必是伤人者有意戏弄,如猫戏老鼠,恶劣至极。
赵青山将人丢给秦月明后又离开了,片刻后,秦月明才见一群人被他赶鸭子似的赶了过来。
眼前总有八人,除却一人穿了身蓝布袍,其余几人都是粗布短褐,衣上还有不少补丁,手脚粗大,不像习武之人。
不过秦月明能感觉出他们体内澎湃的内力,而且手中还各拿着一张做工不错的弓,显然有些本事,不然也无法将天生神力的姜良迫害到这般地步。
秦月明从姜良手中拿过思君,将伤药递给他,吩咐他自己上药止血,随后起身,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冷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伤我白马寨弟子。”
“什么白马寨,有我们巴山派厉害吗?”身着蓝布袍的为首之人语气凶狠,但目光闪烁不定,颇有些色厉内荏的味道。
西南大大小小几百个门派秦月明都如数家珍,根本未听过有什么巴山派,倒知道有个巴山堡,却是在大巴山另一头,与此地千里之隔。
她挽弓搭箭,一箭流星,钉到十几丈开外一棵水缸粗细的树干上,瞬间在上面炸开一个人脑袋大的坑,细细的木屑随着落叶一起飘舞下来。
蓝袍人额上冒出细密的冷汗,他周围的同门也是两股战战,几欲昏死过去。
秦月明收起长弓,再次看向这群人,眼神冰冷:“我不想跟你们掰扯废话,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明白么?”
“明、明白。”蓝袍人战战兢兢道,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他的同门们也哆哆嗦嗦急忙点头,生怕慢了一秒就步树干的后尘,他们可不想用自己的肉身去和树干比硬度。
看着这样气势惊人的秦月明,赵青山眼中浮起无法掩饰的热切与激赏。
姜良有些伤口够不着,正想向赵青山求助,便看见他的这副眼神,莫名觉得有些不敢打扰,犹豫了片刻,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