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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黑背战麒捍程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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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从找我买烟起脾气就变得特别大,话少人狠的那种,我都不敢看他……”

“有那么夸张?”

“真的……你女儿也看见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不会造成心理阴影吧?

黄毛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多比那边的来电,他立刻兜着铃声跑出去接。

断断续续的动静吵醒了沉睡的孔令麒,阵阵堵在喉咙无力的闷咳,听得程蔓心头难受。

“小东西,醒了吗?还疼不疼?”

他裂开血口的嘴唇都快张不开了,她只好用吸管把还温着的葡萄糖水递过去。

他一直在喝,速度却很慢,大概是突然抽烟的缘故,导致呼吸道又不舒服了。

“姐,我错了……”

还在酝酿如何道歉的她先被惊到了。

“你哪错了?”

“我不该在这种时候了还抽烟发脾气,就一次,以后不会了,彻底戒掉……”

他想伸手去扔那包烟,够了几次都没碰着,最后还是被她握住搁回了床上。

“行吧,事因特殊就原谅你了。但是你知不知道你胸口的血肿又加重了?吹太多冷风对活血化瘀是有反作用的,又抽烟刺激了肺……”

她忽然说不下去了,这要换成自己,也可能选择自残自虐来发泄心情啊……

他下意识想去给她擦眼泪,但是怕她接受不了手上还残留的烟味,只好把指头藏进了被窝。

“小东西,其实先道歉的应该是我,我如果一开始听你的忠告保持戒备心,就不会给他们钻空子绑架得逞了,还让你为我受了这么多罪……”

“你为了帮我身陷囹圄,还在东北时就下定决心要和我共度余生,我就有责任有义务时刻保护你。况且现在我们都是多比的股东,一个战壕的战友,更要互相帮助着把这场仗打赢……”

她拉过他有些凉的手指,凑到跟前悄悄问道:

“告诉我,黑客是在哪里找到的?”

他的嘴角上扬起一抹傲娇的笑意,稍微贴近耳边低声揭秘。

“当然是让小末先在哈尔滨打探了一下本地资源。不过真正的王牌,是廖然找到的。”

“廖然?他认识黑客吗?”

“北国一带读书创业混熟了多少会遇到一些大佬,刚好这两天有几个从圣彼得堡大学毕业的老哥去他那里滑雪住宿,碰巧就是干这行的……也算是天降福星了吧……”

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俄罗斯的黑客水平确实在全世界排名前三,能请到真的是走大运了!

“那几个哥们说,既然是兔子这边的老校友,那是说什么都要帮的。回头还要好好谢谢人家呢……”

看着他一脸自豪的幸福感,她不禁又潸然泪下。

“你爸这边,也是他们帮忙的吗?”

“没错,相当于赌一把了。要是他再不放你出来,我就把今天街上当时的全程录像给他曝光到网上去,包括他在家里私下威逼利诱你的记录,让更多人看到这披着羊皮的狼真正的虚伪嘴脸。”

“这种人满口吹嘘所谓的最尊重游戏规则、最成功的生意秘诀,在利己主义下,什么合作都是烟雾弹。他恨不得一家人都是金钱的维护者,假惺惺以加入孔氏集团的名义,强行灌输自己的资本到多比,就是想从根本上摘除我的思想和内心,用眼前的泡沫迷惑束缚我本不可控的脚步。”

“你也说过,他在民宿谈判时就明确表示感情事业无法兼得,不喜欢被我改变得有血有肉的那个你。现在他又一次原形毕露,那我也没必要再去顾及什么狗屁亲情。”

“没错,感情事业既然不可兼得,那我对他来说,要事业就没这层场面上的感情。他那么看重我这个儿子的回归,那自个的事业也甭想留下什么好结果。这是他自己定下的规则,那就要亲自遵守体验。”

“这派出所也该轮到他进去喝喝茶了,陪一下他那狐假虎威的儿子交流去。”

他眼中来回闪动的狠劲,还真有了几分□□老大的气势。

“行啊,终于也等到我的小东西长成霸道总裁的这一天了,令人欣慰啊。”

“为了我这千金难买的夫人,必须要变得更男人才配得上不是吗?”

她宠溺地在他有所红润的脸上亲了一下。

贴在她毛茸茸的耳边,他用眼神示意桌上那枚功劳特殊的手环。

“姐,幸好有它我才知道你最后出现的地方,这是一把从一开始就连接着你我心灵的密钥啊……”

两只比结婚戒指还先出现的定情之环捧在她的掌心里摩挲着,俩人心照不宣地冲彼此相视一笑。

过了一会,黄毛进来汇报了一下两边的战况。

目前黑客是暂停了入侵,孔宅的一切已经在自行维修。

但是孔式集团十年来在各项目的关键数据,尤其是其中利用漏洞进行的种种暗箱操作,已经分门别类提供给了监管机构。

有的是程蔓通过第三方客观分析的调查报告,剩下的就是直接从系统里深挖出来的一手材料。

昔日号称做生意从不失败的神圣光环,终将也即将迎来了阴沟里翻船的这一刻。

而多比现在需要的是观望大局,继续做好日常运营的同时,警惕孔庆杉方面在明面暗地的打击报复。

程蔓听完之后,简单在脑海中梳理了一番接下来的策略,嘱咐黄毛尽快去通知多比内部加强信息安全防护和员工的忠诚度考核,目前最重要的仍然是重守自卫,切不可出现内讧与蛀虫。

重新安静下来的病房里,承受着比先前痛感更猛烈的孔令麒紧咬牙关,拼命适应着程蔓一遍遍在胸口抚过药剂的按揉。

止疼药都提前吃完半天了,然而相比这一天下来新添在里里外外的重创,真正抑制的效果仅是沧海一粟。

比起烟熏的灼烧和过滤的吞吐,此时只能是让积血尽可能内部扩散吸收,如同台球桌上技术拙劣的反复清场一样四处滚动撞击。

被四面八方的高浓度巨浪不断颠簸得充血咆哮的心房,或似关在狭小铁笼中疯狂扑腾的困兽,却始终无法看到噩梦结束的尽头。

“姐……好疼……我不行了……”

“我知道,熬过这几分钟就没事了……”

“这……这里最疼……轻一点……”

“好,我轻点……”

托在他后肩上的手,都能明显感受到冷汗直淌的皮肉在簌簌发抖,但心如刀绞的她也只能在他透着哭腔的胸前,尽量加快了药液的推挤。

被热烟刮灼过的肺里,还有沉积在角角落落的冷空气,像冰锥一样裹在胸腔中从内壁反复翻腾扎出。

尽管皮肤外面大汗淋漓,肋骨之间却寒意森森。

稠得凝结成磨盘的陈液,持续碾压在毫无躲避还手之力似果冻般脆弱的脏体,几乎要把每一寸血肉蹂躏为酱。

顺着紧闭的眼角坠落在枕头上的水声格外清晰,仿佛流出的不是清泪,而是搅散浸泡腐蚀入髓的团块淤血。

抵在他脑门上的碎发,像淋雨一样滴着源自他持续倾泻的汗瀑,令她也深深感受到了笼罩全身的窒息压力。

“再忍忍,最后整体擦一次就行了……”

哀求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知不觉鼓鸣一般响彻整个房间的心跳,几乎把本就微弱的呼吸完全盖住了。

刚刚才滋润过糖水的嘴唇,又咬破了未愈的裂痕,刺眼的血纹逐渐染红了洁白颤栗的齿面。

扭曲攥死床单的十指丧失了放松的能力,埋在皮下的针头几乎要挤出了贲张的静脉。

但缺氧到抽搐的大脑里,他始终压制住挣扎反抗的冲动,没有再把她误推在地。

事实上,沉重麻木的肌肉像灌铅一样被剥夺了支配的权利,缥缈的意识也溺入滚烫的岩浆里覆灭了生机。

当她累得冒气发酸的手终于停下来,他已经再次痛晕过去好一会了。

睫毛上半干的点点星茫,如花蕾中探出的须蕊,依稀沾着洒落人间碎裂遍地的露沫。

未着寸缕的上半身湿得反光,垫在床单之间的浴巾表面荡漾开了深浅不一的道道水渍。

她掀起浴巾干燥的部分,包住他从上到下捂着吸去从脖子到腰腹上融化的雪浆。

处理到胸口时每步动作如履薄冰,生怕他再迎来堪比剔骨剜肉级别的又一次折磨。

抽掉被汗染潮的巾身,展开被子小心把那颗仍然沉浸在闷痛围噬中剧跳欲出的心盖住,擦去残药的温暖手掌轻轻敷在费劲吮吸点滴的浮肿手背上,再慢慢解散揉握抓得僵硬泛白的指节。

“睡吧,今天勇往直前的刺头英雄,真的谢谢你……”

“赶紧好起来,我等着和你一起带领多比取得胜利的那一天……”

鼻尖缓缓蹭过他拭干汗水的额头,毫不在意发间挥之不去的烟味,小心将他的脑袋揽进臂弯,手指柔和地来回划过耳朵和肩项再到腰背,静静地聆听他很长时间才平静下来的虚弱喘息。

浸有生理盐水的棉签,轻轻点化嘴上干涸的血痂,擦干净后用裁去表面旧痕的唇膏,在伤口上赋予了带着淡淡花香的保护层。

卧在她怀里安眠的他,宛若一匹刚刚由战场上负痛凯旋的军犬,伏在并肩厮杀护卫过的训导员身边静候小憩。

尽管饱受硝烟洗礼的身子伤痕累累,但是在最信任和心爱的人面前,仍然只是个会亲密贴近蹭脸撒娇求宠的毛小孩。

他向来是如此,如今的她亦然。

(彩蛋 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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