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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黑背战麒捍程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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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蔓,你我都是纵横商界多年的老手,如果我觉得没必要的话,不会对你做出这种不上台面的举动,何况我们目前还是一家人……”

“当然我知道你不喜欢听到这个,长辈不该用强权逼小辈做事。但是自从你买下多比股份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这个公司今后的前途发展都要对得起自己投的每一分钱。我想请你认真用一个投资人的身份告诉我,仅凭所谓的情怀,多比能撑多久?”

“那要看你理解的情怀和多比的初衷差距有多远了。孔令麒和我说过,他创建多比的原因很简单,在客户的角度上,是为他们提供便利;对他自己来说,因为没有了自己赖以生存的家,才希望更多人不会走他的老路。”

“但是家不是只有华丽的装饰,没有人情味的家,即使是皇宫圣殿,那也不过是一个展览给外人的美术馆而已。在这一点上我必须认同。”

“多比要的是里里外外发自内心的健康成长,强行组合与情感扭曲的家最终都逃不过破裂的命运,这一点我们也都是有共同话题的。您不会否认吧?”

孔庆杉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尽量压着没有爆发。

“但是我现在的家庭就挺好的。”

“我也挺好的,而且不会因为相处问题有任何吵架,彼此之间相互理解尊重的方式很舒服。”

“程小姐,多比本质上是要赚钱,不是婚姻介绍所和福利院。你们那些再漂亮的宣传语,没有资本的依靠,最多就只能是个海市蜃楼。这些年来你的成功都不是建立在理想主义上的,如果是你来一手创办多比,你还会这样天真吗?”

“过去我确实不会这么想,正是由于现实的残酷,我把自己活成了资本的追求者,对于那些肤浅的享乐和感情持唾弃态度。”

“我的女儿也像孔令麒一样,在属于自己的领域里有着一定的天赋和能力。但很遗憾的是,她目前还没有我想培养出来的硬核本领。不过她还在成长,还有很多潜能可以慢慢挖掘。一味靠强制打压,孩子只会越逆反和脆弱。童年失去得越多,成年以后表现出来的渴望就越明显强烈。”

“孔令麒或许对自己想要的家和赋予他人的家,就是从前你还陪在他和母亲身边温暖安稳的生活。可是这些在你眼里一文不值,你讨厌他母亲的善良懦弱、小富即安,也讨厌她没能把孔令麒带成一个无毒不丈夫的人,如今对多比的企业初衷也同样嗤之以鼻。我倒是真的想好奇问一句,现在您的家庭又是为了什么原因而来的,孔令杰究竟是纯粹的爱情结晶,还是取代孔令麒在您心中的提线木偶?”

“如果您是想了解我对当初首次谈判开出的做多比CEO的条件意见,我还是那句话,孔令麒做主,我陪他争取公平游戏的机会。而且现在我也是多比的股东之一,这个公平我也要有份。”

盯着手捧股权合同毫不退让的程蔓,孔庆杉的脸色似乎比那片淤血更难看。

另一边的落地窗前,接近落山的斜阳切下几道淡淡的尘光,映照在蜷伏轮椅中昏昏欲睡的孔令麒身上。

刚刚清理呼吸道和重新上药的他情绪差到了极点,勉强清醒的时候,也只是呆呆地看着右手上戴着的那只还印有她模糊指纹的手环。

黄毛在旁边的小桌上放下所有的资料和一杯冲好的蜂蜜水,见他眼神涣散,蹲下来仔细瞧了又瞧。

“看什么,不认识我吗?”

宛如从地底下冒出来一般冰冷幽怨的语气,吓得黄毛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哥,你……还好吧?”

“别烦我,去忙你的吧。”

听到赦免一样的黄毛想赶紧溜,却又被一声冷不丁的命令钉住了迈出去的脚步。

“等会,帮我买包烟回来。”

黄毛瞬间雷傻在了原地。

他难以置信地转过来,望着满脸阴沉的孔令麒犹豫不决。

“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抽烟……”

“你买还是不买?!”

脖领子下突然一紧,被拽过去几乎要亲上他的黄毛冷汗直冒,那双凶光毕现的狼眼仿佛要生吞了自己。

“别,我买,买……你别激动……”

喉咙附近的力度并没有松开,牙缝里又挤出来了一句话。

“买我戒之前最后一次抽的那种,五分钟之内完成,钱后面再转给你。”

吓破胆的黄毛抓起车钥匙夺门而逃。

侧卧着的孔令麒微微翻过身子,按住胸口费劲地深呼吸了几次,眺望渐渐没入地平线夕阳的双眼分外血红。

夜幕降临了,程蔓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空荡荡的餐桌上,只有田爽和黄毛在对坐数米粒。

窗外的阳台上,隔着一扇拉着帘子的玻璃门后,只看见了飘忽不定的一星火光。

孔令麒背对着他们在阴影里沉默。

指头夹着燃了接近一半的烟,但是已经积累了很长的一截灰。

戴着的黑色毛线帽,衬得整个脸色更凝重了,不时吸着通红的鼻子,眼里全是被烟呛出的泪。

寒风拂过栏杆上摆放的花草,几片枯黄的叶子飘落在他脚下。

缩在大衣下的身子在颤抖,他轻轻叹出一口浅雾,重新把烟塞回了齿间。

许久不抽是真的有点不适应,何况胸口还有伤,但是他紧紧闭住嘴强迫自己接受下来,让比湿冷的风更粗糙的烟粒由舌根悉数灌了进去,最后化成了淡淡腥味的白气,缓缓喷出了口鼻。

心肺像摊在铁板上油煎一样,热辣辣的痛感下,竟然弥漫着一种欲罢不能的快乐。

难道自己又要回到年少轻狂时的自我折磨状态中了吗?

那时的自己就是一个街头霸王,叛逆期什么该做的坏事都尝过鲜,唯一能给自己存在感和成就感的支持者,就是一起结拜相伴的那些兄弟了吧。

他黯然失笑,又吐了一口烟,白茫茫的眼前,浮现出了程蔓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孔令麒,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对自己的情况没点数吗,居然拖个半残的身子坐在冷风里抽烟?马上给我掐了!”

右手指摆弄着明暗交织的烟屁股,腕上起伏交错的荧光数字,仿佛真的是配合着她怒斥自己的节奏在闪动。

“姐,都晚上了,你现在到底在哪,有没有受伤,吃过饭了吗……”

“这身子骨啊,不重要了,我现在就只想看到你平平安安,大不了多比你当CEO,我不介意……”

“只是千万别上那个老狐狸的当啊,他要是也对你家暴可怎么办,我这个样子只能替你挡一下拳脚了……”

两行浊泪滑过了他在风里吹得有些开裂的脸颊。

他胡乱抹了一把湿漉漉的眼角,拾起烟最后猛吸了两下压灭在了烟灰缸中,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小末,我孔令麒,现在有十万火急的事拜托你,务必帮我……”

勉强吃完饭的田爽,望着门外那个模糊不清的背影既害怕又担心。

“黄毛叔叔,他以前也经常这样吗?”

“不是,他虽然也抽过烟,可那都是毛头小伙的时候了……你知道的,他小时候被他爸害得太苦了,进派出所都比回家的次数多……”

“他和我说过……但是他人一直很好,对我和我妈就像亲人一样。现在我妈下落不明,他又突然颓废,我真的很慌……”

“你别慌,麒哥很坚强的,他可能在你们心里是个很温柔很脆弱的人,其实他要被惹急了,比任何人都敢做出格的事!”

“为什么启航不帮找我妈啊?她不是公司的领导吗?”

“因为……这笔业务是她个人接的,和公司并没有直接关系,也不在正常工作范围之内,出了事是得由她自己承担责任的……”

“怎么这样啊,难道他们圈子里都是一些利益至上的冷血人吗?我妈给公司做了多少年的贡献,现在有危险了过问一下都不愿意吗?”

“你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事……”

田爽气得把碗一摔,黄毛赶紧噤声。

没过一会,她居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一脸懵逼的黄毛不知道该怎么办,再看看外面那个无动于衷的他,沮丧地把脸扎在膝盖上抱住了脑袋。

躺在床上自我放空的程蔓,偶然瞅一眼桌上纹丝未动的餐品,又背过身去。

现在的孔令麒,也是这样被束缚在一隅无法动弹吗?

她的直觉肯定他今天来过这里了,但是被拦着冲不进来,甚至可能又添了新伤。

耳边一次次重复着出门前他叮嘱的话,让她几乎悔透了自己的天真,也对孔庆杉再次充满了敌意。

孔令麒,这次是我错了,如果让你担心受怕了,我一定会加倍对你好……

可要坚持着等我回来啊……

她突然也觉得胸腔里的那颗心跳得很吃力了,今天太多的负面情绪积攒在一起,又无人可以倾诉,赌气不肯进食的胃病似乎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还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黄毛听到推门的声音,见孔令麒摇着轮椅进来,马上跑去帮忙。

他冻得发紫的手僵硬地抱着厚厚的资料,浑身散发着一阵寒意十足的烟味,面前的大衣还落有灰烬。

黄毛赶紧去给他倒水,哭累的田爽颇有几分畏惧地看着他。

“孔叔叔……你……还好吧?”

他眨了一下风中吹肿的双眼,嘴角动了动。

“我没事,先去写作业吧,等会我去找你妈妈回来。”

刚刚端水过来的黄毛愣了。

“哥,你还要去哪,饭还没吃呢……”

他劈手夺过杯子一饮而尽,呛得不断咳嗽,差点把肺给咳出来了。

好半天才勉强缓过来的他仰倒在椅背上,拖着低沉的烟嗓一字一句地交代着。

“黄毛,马上去叫阿姨煮点姜糖水,把刚才预留的粥也热好,装在程蔓的保温杯和饭盒里,然后过来找我。”

“豆豆,到我们房间里也拿一件你妈妈的厚衣服,还有暖手宝巧克力和胃药,分开打包好。”

听完他沧桑得变调的吩咐,俩人面面相觑。

“孔叔叔,你这是要干嘛?”

“别问了,马上去做,十分钟后在这里会合。”

他机械地转动着轮椅去了书房,那包烟从口袋里掉下来,又被捡起揣回兜里。

那一刻,竟然莫名有了一丝枭雄提枪上膛的影子。

黑漆漆的院门口,坐立不安的司机终于等到了推着孔令麒一点点挪出来的黄毛。

俩人小心地将他搬上后座,衣服褶皱里隐隐约约的烟味让司机惊愕。

刚想脱口而出的疑问,被黄毛及时制止的眼神生生咽了回去。

替困得打瞌睡的他拉好身上裹着的羽绒服,垫稳腰后的靠枕,黄毛轻声提醒道:

“走吧,马上去老爷子那边,越快越好。”

亮着灯的窗帘掀开了一角,悄悄望着车子消失在远方的满脸担忧的田爽,泪水不由得又涌出了眼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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