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把自己当回事。”卫蓁笑得开怀。
笑完脸色冷下来,将手里的鞭子丢在地上,“给我堵上她的嘴,抽烂她的脸。”
“是!”
卫蓁下了令,春回和其余人也都不再顾忌。
沈窗用了十足的劲头反抗,奈何对方人多,就连门口侍卫想来阻止,都被卫蓁的护卫挡了。
沈窗很快被帕子勒住了嘴,后头的人抓起她的发髻,迫使她将脸露出来。
春回的脸色满是畅快,提着软鞭朝她走来,她扬起手,沈窗闭上眼,半分动弹不得。
“住手!”远处传来喝止声,是封彻的。
春回眼疾手快,见是他,手下不停,按着沈窗的人也都没动。
沈窗眼睁睁看着鞭子落下。
“这是做什么?”
耳边响起这一声,不算响亮但威严十足的声音,擒着她手臂和头发的手都出现了松动,沈窗飞速后缩,这一鞭落下,打在了头顶没来得及撤走的一只手上。
那婆子哎哟一声,沈窗挣出她们的围困,扯下嘴上的绢布。
“二爷救命!”
傅璋一身绯红而来,瞥了她一眼,神情微冷。
除了沈窗,其余人都朝着他齐齐跪下了。
沈窗的发髻乱了,脸上的妆也花了,衣裳也满是褶皱。
她看起来还算平静,只是胸口起伏大。
傅璋略过她进了正房。
“二哥,我喝了她送来的茶就腹痛,我怀疑是她下了不干净的东西,想审问她几句罢了。”
“什么茶?”
卫蓁指了指案上的茶壶。
“沈窗。”傅璋唤她,“进来。”
沈窗走进来。
“倒茶。”
卫蓁的脸色微变。
沈窗快速取了案上的茶杯,提起茶壶倒茶,茶水撒了些出来。
傅璋盯了她一眼,捻起茶杯一饮而尽。
卫蓁再也没了胜券在握的自如。
“那一杯是否有毒,是让孤的人喝下,还是让谢迢来看看?”傅璋问。
卫蓁笑道:“既然二哥如此信任她,那定是我在别处吃了什么。那我就不追究她好了。”
她非说一个女婢下药害她,不由分说要打得对方毁容,眼下明摆着她冤枉了对方,却说得是她大度不计较了。
傅璋只淡淡嗯了一声,算是默许了。
那沈窗还能如何呢?
按说是识相的丫鬟,此刻该谢主子宽容了,但沈窗没动。
“你带这么多人来,当孤的园子是菜市不成。”傅璋先揭过了这件事。
卫蓁笑意不改,让她的人都退下。
“还有事?”傅璋看也不看卫蓁,站了起来。
“二哥最近如此忙,还总来这里,我也想来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卫蓁笑道。
“那你今日便去玩个够。”傅璋朝沈窗示意,径直走进了内室。
沈窗顿了片刻才跟上去。
傅璋走进内室,自顾开始解玉带。
沈窗还没反应过来。
“愣着做什么,更衣。”
沈窗是有些日子没做过这项活了,她走过去,傅璋自己提着玉带,微抬起手臂。
沈窗解他圆领的扣子。
半晌没能解开。
“抖什么。”傅璋低声道。
沈窗这才意识到她还在害怕,双手发软,轻微颤抖着,根本集中不了力道。
“孤来得够快了。”傅璋微微前倾,压着嗓子在她耳边道。
沈窗听出了一丝丝难得的柔软,他是专程赶回来解围的,沈窗揪着的心顿松,眼眶一下就红了。
傅璋轻笑一声,站直了。
沈窗深深吸气,压下心潮,再抬手便平稳了许多。
卫蓁在外头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能听到傅璋低声说了话。
她的双眼彻底凉透,却掐着娇俏的嗓音道:“二哥要更衣,我可以来帮忙吗?”
傅璋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这是下人做的事,哪轮得到你个未出阁的姑娘。”
听见这话,卫蓁终于好受了些。
里头的动静很快停了,傅璋一个人走出来。
“怎么还不去玩?”
卫蓁瞥了一眼他的身后,隔着屏风,只能依稀看见里头沈窗在慢吞吞收拾他的朝服,赤红的衣料反射着刺目的红光。
卫蓁仰头笑:“我要二哥陪我玩。”
傅璋看她一眼,抬步往外走,“孤没你那么闲,自己去。”
卫蓁的笑意僵了,但很快恢复平常。
傅璋忽然又停住了脚步。
以不大不小的声音道:“今日玩够了,以后要找孤到东宫去,不许再来闻鹤。”
卫蓁好似不满,还缠着他问东问西,都是些鸡毛蒜皮的话题,没有再提及沈窗半个字。
听得这话,二人的脚步远去后,沈窗大大松了一口气,她抱着傅璋的朝服,在椅子上坐了片刻。
观澜院彻底静下来,她才把朝服挂好,走出了正房。
她先回西厢,洗了脸,重梳了发髻,想了想换了一套衣裳。重新把自己打扮得明艳动人,她才走出观澜院。
沈窗往膳房而去。
路上得知傅璋现在在书房里,而卫蓁出了观澜院没多久就走了。
想到卫蓁以后不会再来,沈窗脚步轻松了许多。
沈窗到膳房时,里头正忙,孟蝶见了她,立刻迎上来。
言语可谓激动:“刚刚春回收拾包袱走了!”
沈窗有些意外,没想到傅璋这次做得如此彻底。
孟蝶还在可惜,说她没有看到春回走时那死气沉沉的脸色,而且她是被封郎中亲自看着出府的。
孟蝶无比解气。
其余丫鬟也都比平日笑得开怀一些。
沈窗却有些忐忑,傅璋一下子把她要求的两件事都做到了,做得干脆利落,超出她的预料,于情于理,她都该好好答谢他。
而傅璋说过,他对她的一切容忍和付出,都是因她长得美。
他还等着她证明,她很喜欢他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