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颗珍珠。
“唔,这不是冉公子的那荷包珍珠来着。”李铭举起那枚珍珠,观赏道,“我听他说这可是南海来的世间宝珠,怎么看着不像啊?”
“那是你山猪吃不了细糠!”身边的人叱驳道。
“我来看看。”言书玉走向前去,接过了那枚看似圆润饱满的珍珠。
他将其那在手心掂量了好几回:“举世难见的......珍珠吗?”
——
上官环并无大碍,乃是剧烈运动引发的心悸,服下几位安身的药,休息些许时间即可。
他十分感谢把他背回来的言书玉,躺在病榻上就要起身给人道谢,被言书玉婉拒了。
“比起这些,我有些更严重的事情要问。”言书玉严肃道,“今日我们发现冉心童的房间,并非他的宿舍。”
“而是你的。”
没错,根据风铃改动钱的位置,言书玉辨出那间死人的宿舍,正是上官环的。
“是。”上官环缓缓点头,“所以当我进去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我体弱多病,自从先前的舍友学成离去后,我便搬到了友人的宿舍,请求他照看我。本来住的那间宿舍,自然空置了。”
他说的“本来住的宿舍”,便是发现冉心童那间。
“上周友人受不了白鹿书院压抑的氛围,也随着离开了白鹿书院,所以我又搬回了这间宿舍。”上官环道,“我也没想到......今日会有人死在里面,且短短几十秒内,人竟然凭空消失了,实在是不可思议。”
言书玉打量着上官环苍白的面色,似乎是在分辨其说的是否是谎言。
陆叔仁看到那染血的椅子时,总算担忧起来,但听陆风龄鉴定其是鸡血和朱红后,脸又冷了下来。
“就说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硬整什么花活!告诉冉心童,若再不现身,担心我给他记大过!跟他父母说去!”
此时,陆风龄提着汤药进来:“书玉,连翘现下走不开,能不能劳烦你去给君虞姑娘送药?”
“嗯!”言书玉收起方才把玩的天蚕丝,结果那一盅药汤,往青舍走去。
现下,几乎所有人都集中在了拜夫子圣地,青舍那边,倒显得冷清了。
不,以前就很冷清,可现下的青舍,却好像被什么笼罩一般,阴森且令人胆寒。
想到唐君虞的病容以及那奇怪的脾气,言书玉不由得加快脚步。
他想将今日冉心童一事与她说。
虽然唐君虞平日懒散,但对于破案奇闻从来有另一番见解,言书玉很乐意将这些事情与她分享。
青舍乃众阴之地,里面还放着死人萧玉云的尸体,路过时,只觉身后鬼影憧憧,叫嚣着要扑到他身上来,吸取活人精气。
“君虞姑娘!君虞姑娘!”言书玉叩着门,发现里面并无什么动静,不由得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君虞姑娘,是时候喝药了!”
里头床上的鼓包毫无动静。
言书玉有些无奈,他知道这位君虞姑娘作息奇特,常常半夜不睡又常常一睡睡足八个时辰,但现下他都那么用力叩门了,对方也毫无要醒来的迹象。
“不管怎么样,药还是要喝的。”言书玉自言自语道,然后挑出软剑,将门插挑开。
一进去之后,他就感受到了不对劲。
好浓重的血腥味!
“君虞姑娘!”言书玉担忧地唤道,手上的火统被点燃。
他赶快掀开床上的被子,发现女孩蜷缩成一团,正在床上睡着。
看上去并无什么大事,除了床沿边的血迹。
言书玉顺着其往地下看去,发现地下,竟渗出好多的血!
“怎么?”床上的唐君虞也醒了,她迷蒙着双眼,看着面前隐在黑暗中的言书玉。
他将火统递给了唐君虞,示意她举着,然后自己身体慢慢向下倾。
然后,一只手,掀开了那盖在破烂木桌上的染血桌布。
借着火统的柔光,言书玉的视线,与桌下蜷缩成一团的发青眼眸对上了。
桌下竟有具不瞑目的尸体!
“嘶——”
唐君虞也见到了尸体,刚睡醒就收到了如此大礼,被吓得魂都丢了一半。
原因无他,那尸体的面容太过诡奇了。
那貌似是女尸,身着不合适的青色舞娘裙,头发也被挽成了时下最热门的飞仙鬓,戴着比拳头还大的宝石耳环,貌似是得体漂亮的打扮。
可是他的脸上,竟被有心之人绣了一朵青色的怪花!怪花上还攀着吐杏子的竹叶青,看上去血腥又残忍。
“这,莫不是张涯口中那个丢了半条腿的失踪女孩陈晴?”唐君虞喃喃道,“毕竟书院里的女孩子,我都见过了,不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不是。”言书玉离得近些,看得更为清晰,“他的腿是完好的。”
同时,他与这人最近有着接触,所以翻看几遍后,也认出了。
“他是冉心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