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猜出身份的那一刻,诸伏景光的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像是被软绵绵的一拳打在了胸口,不痛但让人浑身震颤,之前的压抑、茫然、痛苦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股脑地倾泻下来,带着来势汹汹的气势,迅速冲垮了他的防线。
干涩的眼眶渐渐泛酸,诸伏景光的感官被前所未有的委屈包裹。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望着眼前安静地闭着双眼的小孩,蓝色猫眼里充满了茫然,他真的很努力了,为什么最后还是救不下小孩。
他的重生难道是个错误吗?如果他没有重生而是死在了天台上,小孩是不是不会死?
如果他能再强一点,解决敌人……
如果他没有因为身体原因昏睡过去……
太多的如果和可能充斥着诸伏景光的大脑,那一声声在心底响彻的责问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向深渊。
痛苦与自责如潮水般冲刷而来将他淹没,仿佛要把他溺毙。
拿着手机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喉间发紧,泪水盛满了眼眶,汹涌的情绪到达了临界点,诸伏景光哽咽着失声痛哭。
手机那头的萩原研二,听着那压抑到极点的悲恸哭声,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紫色的眼眸垂下,虽然对方没有承认,但萩原研二确定那是诸伏景光。
在诸伏景光消失的这一个月里,他们四处寻找,却找不到蛛丝马迹。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安全吗?
所有疑问在接到这通电话听到那破碎的哭声后,被打碎然后压下。
他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诸伏景光哭,诸伏景光一直是个外柔内刚的人,他的内心比任何人都坚韧。
啊,这样的人遇到了什么才会发出这样悲痛的声音。
萩原研二的心跟随着哭声逐渐收紧。
哭声里混杂的情绪太过复杂,但对萩原研二来说,只传达了一个最重要的信息,诸伏景光在下意识的求救,他的心正在坍塌。
现在他最需要不是言语苍白的安慰,而是发泄和陪伴。
萩原研二判断道。
他选择静静地陪着电话那头情绪失控的人。
看着哭出来的诸伏景光,0127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能哭出来就好,刚刚的诸伏景光像是沉寂的火山,表面上一片寂静,下方却是汹涌翻滚的热浪,仿佛要将一切包括自己全部焚烧殆尽。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诸伏景光也只任由自己放肆了三分钟。
听着哭声渐弱,萩原研二开口,语气严肃又夹杂着关心:“景光,不论发生什么,我们一直在。”会一直陪着你。
“萩原,谢谢。”诸伏景光哑着嗓子,开口说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句话。
“可以拜托你帮个忙吗?”
萩原研二满是郑重:“你说。”
“销毁我所有的纸质资料包括照片,不要告诉其他人。”诸伏景光拜托道。
萩原研二眉头紧蹙,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需要销毁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