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相视一笑。秦家虽然是商户,比不得王家谢家在朝堂或军旅中有势力,但在本地却是有几分能力的。他们给九边这摊浑水加点泥沙来混淆视线,也不是很难。
隔了三天,王太师的案头上便出现了有关段家的消息。
段家父子一死一伤。王太师一直派人探听段垚的下落,却不知道女帝将他关到了哪里。
没想到,如今却是派到秀水监视陈家和谢家的人传回来段家的消息。陈家本就是段家的姻亲,段瑛死后,段氏就被陈家关了起来。王家驻守在秀水的人也撤走了不少,如今只剩下一人偶尔来陈家老宅门前打探一番了。
可巧,就在他例行前往查看的那一天,有自称是段家远亲的人来拜访段氏,听说还闹起了好大的风波,探听的人忙不迭将这一消息送到了王太师的案头。
“来人自称是段家的旁支,之前一直九边附近为段瑛父子做事。现在知道段垚身陷囹圄,就提出由自己整顿段氏留下的基业,也好筹措一些金银,前去帝都打点,好让段垚早日脱身。”
王礼时读完密报,将其中的内容简单复述给了祖父,犹豫了一下,道:“祖父,我们要增派人手吗?”
此时的王太师闭目倚靠在锦塌上,似乎并没有听到孙子的疑问。
王礼时还想要说,一旁的父亲朝他摇了摇头。王焕心中微微叹气,儿子还是太年轻,仍旧需要历练。
几乎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王太师才仿佛从神游中醒来一样,睁开眼睛,对王礼时道:“这是专门挑了时间来做戏给我们看。”
王礼时一惊,顿时明白了祖父的意思。他有些羞愧地道:“是孙儿莽撞了。”
王太师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王焕道:“那我们还是按兵不动?”他们之所以会派人关注段家,却是因为无法确定女帝是否已经查到了段家人和霍部的联系。
对方专门在此设下圈套,恐怕也是多少侦知了一些内幕。
王太师摇头道:“对方都下了一子,我们若是不应一手,岂不是太失礼了?”他顿了顿,接着道,“不过,他们既然这么做,肯定另有目的。不但要派人去陈家,还要找人去看看九边,尤其看看谢森最近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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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峰和秦兴昉在北卢遇到的事情并没有秦氏所想的那样顺利。
武靖侯被困的定夏城距离北卢本有四百里之远,谢森乃是宿将,武靖侯领兵进军之时,他就派出了斥候侦察敌军的情况。
谁知道斥候的战报还没有来,西羌人的战马已经出现在北卢百里之内了。
西羌人来势汹汹,来自秀水等城的援兵抵达北卢时,他们正抄掠城外的村落。带队的首领十分狡猾,暗暗缀在北卢都护府的巡逻士兵之后,专挑人口较少的村子,一待巡逻士兵离开,他们就快马进村,劫掠一番后便打马离开。等北卢的士兵接到讯息赶来,西羌人早就人影全无了。
秦兴昉自请出战,带了都护府中的那群少年,伏击了两次西羌人。对方便又改变了策略,穿上从武靖侯属下的服饰,扮作来求援的燕军。
幸而秦兴昉十分小心。为了复仇,他一早就关注了与王家相关的人士,其中便包括了武靖侯。他见那些“燕军”神色有些躲闪,便随口问了两个武靖侯的问题,一下便探出对方根本不曾见过武靖侯本人。
西羌人再次折在了这个少年手中。一番激斗后,西羌人留下了五具尸体,仓皇败退,而秦兴昉也受了一点伤——他到底在武艺上略显生疏,被敌人抓住了空挡,胳膊挨了一刀。
伙伴们很是兴奋,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眼前再出现一波敌人让他们杀个痛快。
传令兵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