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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是青春期座谈会,那边厢则是教育学大论讨。
就如陈舒青所猜测的那样,庄祭酒的确对平民书院的一切都很感兴趣。陈舒青就势把那些曾对女帝描述过的经历都讲了一遍,和在明园不同的是,庄祭酒会时不时插入一个问题。
不是问她如何想到要做毛纺的,就是问她怎么向商户募集“奖学金”的。
陈舒青也不藏私,或者说,这些本来就是不需要藏私的事情。她将其中的章程,以及后续推进时根据实际情况进行的调整,都详详细细地说来。
从女帝登基的第二年开始就进入国子监的庄祭酒很是感同身受,尤其是谈到师资的缺乏时,他甚至连连点头。
陈舒青见情绪到位了,起身行礼道:“下官也知道贸然拜访,确实打扰了大人。只是这一次机会难得,下官不想放过。”
庄祭酒见她的样子,就知道有事相求。若是一个时辰前,陈舒青做出此态,庄祭酒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给她,可是听了陈舒青办理学校的桩桩件件之后,庄祭酒也明白了,眼前这个少女,胸中的志向不下于己。
因此,尽管庄祭酒的内心还有很多犹豫,他还是点点头,道:“你有什么话,且说来听听吧。”他刻意将话语说得冷淡,实则在旁人看来,他的态度已经缓和很多了。
陈舒青便将礼部的事情娓娓道来。听到礼部要抽调老师的消息,庄祭酒摸摸胡子,道:“难道你是想让老夫替你去打擂台?”
他虽然耿直,也听得出礼部的不良居心。而且方才那司业和博士的所为,也让他意识到,自己周围早就被礼部的人安插了钉子,所以有关陈舒青和秀水职业学院的事情,一丝一点都没有传到他耳中。
若非宣王现身,他很可能就蛮横地驱逐了陈舒青,成为了礼部,哦,不,应该是王太师手中的刀。
庄祭酒心内也有几分生气。
陈舒青摇摇头道:“这本是好事。多建一校,便有一地百姓得益。”
她把自己给女帝的提的建议也说了,庄祭酒更是惊异,他惊叹陈舒青的应对迅捷,更为她的精妙主意而击节。
“你既然都有了应对之策,为什么要来国子监?”庄祭酒生出了新的疑问。
陈舒青从袖子中抽出了一封奏折,道:“下官不过是侥幸得到封赏,此前从未涉足过政务。既得陛下信任,只能竭尽愚钝,一力向前。下官个人得失不足挂齿,但若是错失了这个良机,恐怕一生都难以原谅自己。因此,下官想请祭酒大人相助,参详这份奏折。”
她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将奏折捧到头顶。
庄祭酒并没有立刻接过,他意识到,这封奏折的重量恐怕远远超过了方才陈舒青所献的计策。
他只看到素绢的封面上,写着四个字:《议诸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