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急——”丘敦雨道,“令主生怕你一个人去国子监被拦下来,丢了陛下的脸,所以十万火急,把我送到了谢府。”
陈舒青这才意识到自己向女帝提出的这个要求有些莽撞了,只是当时在明园,看女帝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很是在意这件事,随口就应了。
“难道国子监的祭酒大人真的很……很难说话?”陈舒青想不出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让谢峰、仆兰成都这样的紧张。
谢峰一脸“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的表情,不过他还是很给面子地向陈舒青解释道:“此君是连朝中三公都可以不给面子的人。”
“朝中三公?”陈舒青敏锐地抓到了关键,“你的外祖父陆太傅难道也曾吃过瘪?”
她骨子里到底是个现代的平民,一着急,口语“吃过瘪”就冒出来了。连忙修正自己的话:“哦,就是他连太傅大人都可以顶撞吗?”
谢峰早就习惯她时不时嘴里冒出一两个奇怪的词汇,道:“何止顶撞?他还上书要把陆太傅的儿子从国子监赶出去。”
什么“陆太傅的儿子”,那不是你舅舅吗?陈舒青“咳咳”两声,赶紧转过话头,道:“哪他是为什么和陆太傅起了争执?”
谢峰对陆蒲大人确实没留下几分亲情,听说这位大人在朝堂大审之后就病倒了,谢峰也没有去探望,只有陆姨惦记着送了几样名贵药品。他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但既然陈舒青不想听,他也就不再提及这一点,只道:“听说当年我外公力促先帝以公主为储君,这位庄大人当时还是礼部的郎中,上了万字奏折论其不可。”
陈舒青眉头一皱,道:“难道他是柔莱郡主的人?或者心向王太师?”若是如此,女帝未免有些太手软了,竟然还容得此人留在朝中,并且担任国子监祭酒这样的官职。
要知道,国子监祭酒品级不高,但所处的位置却十分关键。如今大燕的官吏十之五六出于科举,十之二三出自恩荫,这其中有一大半的人要么曾经入学国子监,要么子弟亲友是国子监的学生。作为最高领导的祭酒当然会对这些人形成巨大的影响。
丘敦雨终于从假期被夺的悲愤中清醒过来,她看了一眼谢峰,补充了一些两人都不知道的内幕:“其实庄大人一向并不参与储位之争,当时他上书也是论及立储一事太过操急,而且当时朝中还有传言对女帝十分不利。”
“什么传言?”陈舒青敏锐地嗅到了八卦的气息,看来丘敦雨就是一个瓜田啊,她决定以后要多和这位墨雪女将探讨探讨人生。
丘敦雨犹豫了一下,看着陈舒青殷切的眼神,最终还是开口道:“其实现在说来也没什么,只是当时朝野之中对女帝心仪宣王大人一事很有意见。”
“噢——”陈舒青默默将惊呼吞下,她几次进京都有零散听闻这位宣王大人的消息,也曾在大朝会上一睹真容。在她看来,那就是一个很儒雅,很有气质的中年帅大叔。而且看起来和女帝关系并不好,所以一年到头都在外面游荡。
不成想,两人当年竟是女追男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