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启听到“科场舞弊案”五个字,手忍不住抖了一下。好在其他人都没有留意到,她克制着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轻轻将手收回袖中。
冯缮认可了陈舒青的话,道:“王太师在朝中多年,又与鲜卑贵族们联姻,势力盘根错节,或许我的确漏查了什么内容。”
陈舒青连忙道:“冯大人多虑了,我并不是说大人所查的有误。而是我突然想到,当年谁也不曾料到,一个秀水来的学子会掀起这样大波澜。更不会将秀水的学子和王太师联系到一起。这才给了他们可趁之机。如今,米陉的身份已经确定,我们需要知道的是,王太师是如何挑选出米陉的。”
“或许这一招棋,根本不是今时今日才准备好的。”
已经平复了心情的玉启终于可以再次参与到讨论中,她将陈舒青方才的话反复思量两遍,恍然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去米陉的故乡查?”
陈舒青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想冯大人也一定查过了河东府有关米陉的内容。”
“不错。”冯缮抽出了另一份卷轴,他虽然不通刑名,但也不是全无章法,只要是与案情相关的内容,他都派人查过了。
“米陉虽然父亲早亡,但家境殷实,所以能够供他一路读书。至于他的母亲,不过是河东府的富户之女,完全和王家或是庄王没有干系。”冯缮将自己调查所得概述了一遍。
“那么,”陈舒青的眼睛越来越亮,她似乎已经渐渐摸到了那个关键之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我们应该去查米陉的叔父。”
“你是说那个进京告御状的秀才?”玉启追问道。
陈舒青笃定地点点头,道:“这个叔父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我看冯大人整理的第一份卷轴,里面从来没有提到米陉与母亲以外的家人有所来往。恐怕他与本家的关系并不和睦,那么这个叔父突然冒出来,坚持要为自己的侄子讨回公道,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恍若拨云见日,在场的所有人都意识到,他们终于找到了那个转机。
素来稳重的玉启也不免击掌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啊!”
冯缮则深深地看了一眼陈舒青,他是女帝身边的近臣,从前虽然不曾见过陈舒青,也知道她以一个举人之女的身份,获得了女帝的垂青,如今看来,女帝的眼光的确高明。
或许,女帝这一生,只在选婿一件事上看走了眼吧。
冯缮的心里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来,他慌忙摇摇头,将这些妄言清除出去。
“姑父,你怎么了?”玉启见他这样,不免追问道。
冯缮道:“无妨,我只是感到思路已经通畅了,你们放心,只要从米家查出问题,我一定能够保住他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