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陈泽成还未结亲的时候,段氏也只是觉得自家丈夫受了委屈,在家中做的多,享受的少。挣的钱很多都拿来供养弟弟了,但身为长兄长嫂,他们也只能默默忍耐。不管怎么说,将来继承家业的总是他们长房。
可是从秦氏嫁入陈家开始,段氏的心态完全发生了变化。看到二弟两口子恩爱,她觉得陈泽贵不体贴。看到秦家娇养外孙女,她觉得自己的两个儿子吃亏。
无论是希望把陈书学过继给陈泽成,还是在家庭琐事上为难秦氏,甚或在陈老太太面前搬弄是非,说到底都是段氏心里面不舒服。
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娘家选择和二房合作,恐怕不会高兴。
但是当着父亲的面段垚又不好把话说透,因此只能提了提段氏的名字。
段瑛哪里不明白儿子在说什么。他摇了摇头道:“你姑母是妇人之见,我早就与她说。不要总是想着把书学过继出去,自己家的两个儿子还嫌不足,送与别人又是什么道理?”
段瑛自己只有一儿两女,尚嫌不足。因此并不赞同妹妹之前的做法。他又道:“这样一来反而坏了两房人之间的情谊。你看现在陈泽成考中了举人,兄弟间还是不尴不尬的。连书文都无法留在秀水读书,非要送到北卢去。万一考不中,岂不惹人笑话。”
段垚这次去北卢接书学也见到了书文,他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大表弟,因此在父亲面前免不了为书文开脱几句:“书文不愿意留在白木书院。也是觉得他叔父考了多次才中举,嗯远不如北卢书院那边的老师们学识丰富。”
段瑛嗤笑一声,道:“书文这个自大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天下哪有那么多的书生一次就考中的?他只见陈泽成考了多次不中,却也不去想他叔父之前忙于庶务,哪有空闲读书。这饭白木书院倒闭不过几个月,陈泽成就能够一次中举。在整个九边,也难得找出几人与他相较。”
说罢他挥了挥手,道“不提书文了,总之他还年轻,便是这次考不中。以后也有时间。”
段瑶听父亲近视笃定了,陈书文此次考学会失利,还想再说些什么,段瑛却不让儿子继续说下去,自拍了板道:“你就与白木书院合作。”
儿子没有吭气,段瑛脾气上来了,不禁骂道:“蠢材,你忘了谢森的儿子还在白木书院读书吗?”
他这可是一箭三雕的主意,除了段垚之前想到的两层好处外。只要和白木书院搭上边,说不得将来也能搭上谢森的船。试试水,终归不会亏的。
段垚这才恍然大悟,忙忙地应了。
段瑛看着儿子匆忙离开的背影,不禁叹息,自己这个儿子看上去英俊倜傥,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读书太少,有些时候真是不够灵光。
忽然他想到了陈泽成还有一个女儿。
段瑛唤来了之前那个账房,命他准备一些礼物。
等到段垚再次见到父亲就接到了通知:不仅段家要资助一些贫寒学子去白木书院读书,连他也被父亲用重金塞进了白木书院。
谢峰原本和秦兴昉还有些话可聊,如今见到段垚这个同学便是无话可说了。
好在段瑛也不是盼着自己儿子能读出个秀才举人来,因此段垚只读半日书,他上午来“明道斋”跟着陈泽成念书,下午还要回段家的铺子里。
段瑛话说得客气,只盼着自己儿子能够在陈泽成的指点下多懂些道理就足够了。
都是亲戚,陈泽成本来就不好推拒。再加上段家提出要资助贫寒学子的事,他更是感到段家虽为商贾,也有一心想学的好处。
于是这个特别辅导班就从两人班变成了三人班。而过了两天后又再次扩充人数,变成了四人班。
这一次却是陈泽成主动提出要将书学留在百木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