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婆子见了,也纷纷围了上来,掐人中的掐人中,掐虎口的掐虎口,这才将牙关紧咬的夏知秋给“救醒”,在大口喘了两口粗气后,忍不住就拉着那白胖婆子的衣角掉起泪来:
“呜呜~,婆婆,为何同样是女儿,他却独对我这般无情?
我自五岁起,就再没见过他了,我娘为供他读书科举累了一身的病,末了末了,却连拿药的二两银子都凑不出。
直到病的起不了榻了,村里人看不过去,托人捎信给他,想让他回去看我们娘俩一眼,他都不肯!
呜呜~,后来我娘没了,他也只是派了个管事回去,一口薄棺草草将她葬了了事。我娘下葬都还没过一个月呢,他…他就将那柳氏提成了正妻。
前几日,好不容易盼着他来接我了,我还以为他终于良心发现了,想起还有我这么个女儿了,却…却…原来只是为了让我替妹出嫁!
呜呜~,就算我不如…不如妹妹貌美讨喜,就算他不喜我娘亲出身乡野,也不能这般对待我们母女吧?呜呜…婆婆,我真的好恨他呀!”
夏知秋扎在那白胖嬷嬷怀里哭的肝肠寸断,边哭边数落着她那位便宜爹干的负心事,为求效果逼真,手下更是下足了力气,捏住自己大腿内侧的软肉就是一阵狠掐,直将自己掐的涕泪横流才罢休。
没办法,为了保住她衣物里的那些财物,她如今也只能利用原身的身世,将她那个陈世美渣爹拿出来鞭尸,以换取眼前几人的同情……
身为女人,大概没几个人会不喜欢听八卦,以及讨厌…陈世美的吧?
听完夏知秋的哭诉后,几个婆子果然纷纷面露愤怒之色,有个因长相粗鄙同样遭受丈夫嫌弃的,更是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就连那领头的白胖婆子都跟着“啐”了几声,骂了句:真他娘不要个脸!
但…,这么多年搜检嬷嬷当下来,她们这些人经的看的人间惨事早已数不胜数,其中比眼前丫头更惨更可怜的也多的是,心肠早就磨得硬了。
因此,在跟着唏嘘了几句后,最终,那白胖婆子也就只微微拍了拍夏知秋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了句:
“唉!这都是你的命!我看你也不似个纯傻的,能活着就先好好活着吧。”
说完,就将她越了过去,开始搜检起其他来。
夏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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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九月,沙沙落叶,婆娑起舞,夏知秋却已是半个多月不曾见过日头了,自从被带到这间闭塞的牢房开始,她就只能透过栅栏外那扇小小铁窗来分辨何时为白天,何时是黑夜……
但,她的心情依旧是飞扬的。与前世只能孤独且无奈的等待死亡相比,这点儿磨难,对于从小随外公习武,考上大学后才离开农村老家的她,虽痛苦,但也不是不能够忍受的。
当然,如果没人烦她的话,那就更好了!
“呀!老鼠!好可怕!夏氏,快…快将它打死!快呀!”
就在夏知秋闭目养神之时,一道刺耳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不是她那位讨厌的三妯娌又是哪个?
呵呵,都被关进来半个多月了,这位还仗着受她那便宜婆婆的宠,对其他人颐指气使呢,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夏知秋微微抬眼瞟了她一眼,又再度闭上了,每日就那么一丁点儿食物充饥,她可不想都消耗在这讨厌鬼身上。
但讨厌鬼之所以被称为讨厌鬼,不是没有原因的。见夏知秋不搭理她,孙氏立刻气的不行,横眉立眼的就朝她走了过来,掐腰道:
“喂!说你呢!赶紧去将那老鼠打死,若惊到婆婆,唯你是问!”
夏知秋被她尖利的嗓音刺得耳朵生疼,只能无奈的睁开眼,抬手揉了揉耳朵后,才淡淡道:“若是我没记错,那好像也是你婆婆吧?你怎么不去打?”
孙氏:“……”
“我…我又不像你一样粗鄙,在乡间长大的,我看到那东西就…就恶心!!”
她可是自小在京都长大,老鼠都没见过几回,更别说打老鼠了。哪像这蹄子似的,一脚就能将老鼠给踢死!
而且,这死蹄子也太能装了吧?搜检时又晕又哭的,孱弱的让人以为她转眼就能咽气,谁知一到了牢里却突然又精神了,抢吃抢喝抢位置的,还独自霸占了一整张草席子,她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奥?”
夏知秋才不会惯着她,立刻挑眉指了指牢房里位于角落的几只散发着屎尿酸臭的恭桶~
“既然您这般高贵?怎么也没见您憋着不拉屎?!那恭桶都快满了,刚如厕时也没见您…吐出来啊?”
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