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抵抵沈思服手臂,向他确认,“是吧?”
有些数字过脑就忘,只留下个模糊影子,看到准考证时,薛荔和沈思服交谈过,也拿给他看过,以他的记忆力,应该是记得的。
果不其然,薛荔见他点了点头。
宋仙絮叹了声气,闷在薛荔手臂里小声说,“我们隔好远。”
吐出的热气毫无遮掩地打在薛荔肌肤上,痒得她直缩,她摸了摸了宋仙絮的头发,以表安慰。
找考场、找座位,四个人并未分开,去了这个的又去那个,最后集合时已到下午五点,跟着原来队伍回学校,却并未要求上课,相当于放了个晚自习假,现在就可以走。
穿紫亭、浪梨廊满是人,提前得到通知的家长早在阴地等候着了。
四人约好去吃冰,毕白磨磨蹭蹭,将抽屉里的书一本本清好,薛荔等得百无聊赖,点开《滚动的天空》溜着小球。
宋仙絮打了个哈欠,踢了踢他的椅子腿,催促道,“快点,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别急,催什么。”
宋仙絮眉毛一扬,两人又要吵起来,毕白伸出手掌当在他面前,提醒她,“诶诶诶!不准啊,我们可是签了停战协议的。”
想起前几天被强行按的手印,宋仙絮白了一眼,没好气道,“行了行了,你快点吧。”
四碗相同的芒果刨冰摆在各自面前,薛荔将点缀的薄荷挑出去,这才放心吃。
贴在桌面上的手臂凉爽极了,老式刨冰机在一众嘈杂中发出工作的声音,一阵风过,刨冰店里的香味混杂,嗅到鼻子里,就像夏天里嚼了块冰块一般舒服。
“欢迎光临”声又响起,毕梦梦将提前点好的草莓冰拿走,又走到几人桌前。
见到来人,宋仙絮诧异,“你们今天不上课?”
毕梦梦笑着摇摇头,挤到毕白身边,毕白直啧声,紧缩在她和沈思服中间,见毕梦梦硬要贴过来,他直往沈思服身上躲。
沈思服才拿起的筷子又被他挤掉。
“你能不能客气点,热得要死还硬要和我坐一起,少了你椅子吗?”他指了指就在她脚边的椅子,撇嘴控诉道。
毕梦梦白了他一眼,低声一“切”,又从包里掏出几个香囊,依次递过去。
“你去求的?”薛荔拿着香囊翻来覆去看了个遍,讶道。
香囊呈粽形,寓意高“粽”,上面还绣了些考试吉祥话。
听她这么问,毕梦梦颇为自豪,“那当然。”
几个人拿着香囊连忙道谢。
送完东西,毕梦梦不顾毕白的挽留,拍拍屁股走人。
坐一点椅子就骂骂咧咧的人,她才不要和他坐一起。
沈思服将关东煮递给薛荔时,她正看着宋仙絮被冰棒冻得出血的嘴唇。
沈思服将纸巾递过去,毕白在一旁张望着。
毕白忧道:“能不能这么吃啊,刚吃完一碗刨冰又吃冰棍,明天高考欸,你别吃出问题来了。”
嘴唇被纸巾包裹,宋仙絮说不出话来,只能直摆手,示意他没事。
吐出纸巾,见他递过来的牛奶,上面清清楚楚印着艾与容的脸,她想起去鲜牛馆那天晚上的评价,对着毕白称赞道,“牛品不错。”
又听见熟悉的话,毕白一愣,也学着问,“牛品是什么。”
“牛奶品质呐。”
四人又笑作一团。
几人安静坐在便利店外的椅子上,就像两个月前,刚结束长绳比赛时一样,只不过,六月的天再不像那般舒爽,空气中多了些闷热。
天空依旧蔚蓝,树叶被吹得作响,穿紫亭里纳凉的人多了起来,他们谈天论地。
烟囱飘起的缕缕炊烟升上天,遮了高飞鸟儿的眼,云层与炊烟混在一起,薛荔心下微动。
宋仙絮和毕白的拌嘴还在继续,身旁的人穿着最普通的黑T,颈上带着她串的项链,抬手的瞬间,还能见到他手腕处的银镯发出的光亮。
薛荔仰头,天空收在眼中,她凑到沈思服耳边,低声对他说:
“我好想去看雪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