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晚上照顾她,沈思服缩在薛荔家的沙发上,准备将就一晚。
“吱呀”一声。
沈思服闻声睁开眼,看完时间还没来得及息屏的手机,静静躺在枕头下,偷偷钻出微弱的光。
如果他没眼花的话,彼时正值一点。
担心薛荔有什么事,刚拉下被子准备起身,却被已经站在跟前的薛荔制止了脚步。
沈思服没动。
薛荔静静立在他身前,也一动不动。
气氛有些怪,像演恐怖片似的,沈思服不合时宜地想。
刚想出声提醒薛荔,却被她下一秒的动作惊得不敢动。
黑夜漫长,外头月光倾洒进屋内,照在了沈思服的脸上,本就俊朗的五官更加硬挺了。
他瞧见面前的人动了,怕她喝醉站不稳,立马伸出手想扶住她。
却没想到,薛荔将他伸出的手牵住,另一只手,在黑暗中,慢慢抚上了他的脸。
好凉。
她用手仔细描绘着沈思服的五官。
从眼睛……
她最喜欢沈思服那双眼睛了。
像她拜的神像一样慈悲。
慢慢往下,接着是鼻子,嘴唇。
薛荔凑得越近了,密密的呼吸打在沈思服脸上。
好痒。
沈思服微微偏头,却没出手阻止。
他觉得自己或许是疯了,在薛荔一寸又一寸,细细抚摸他时,心里竟会那样雀跃和期待。
如他所愿。
等到手指慢慢划过下巴,摸上喉结的刹那,薛荔俯身,冰凉的唇印在沈思服的侧颈。
沈思服更加不敢动了。
他开始害怕,怕她清醒后的错愕,怕看见她的无措和尴尬。
更怕自己,扰乱这一场美梦。
风不再吹,落叶也停止了坠落,月亮不觉间移动方位,静静照亮这一方天地。
薛荔没有停止,从侧颈一路向上,到下颚、到脸颊。
沈思服猜想,下一步是不是到眼睛了。
薛荔微微低头,向他印证。
他猜测错误。
她将手掩在他的嘴角,亲了上去。
沈思服耳尖红透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亲的是她的手。
心像打雷般跳动,慌张、不解、茫然一同汇聚心头,他匆匆偏过头,连薛荔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万幸,薛荔醒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独自埋在心里,一天又一天。
-
那晚的心跳和现在一样快。
沈思服伸出手,慢慢覆上心脏的位置。
他向来聪明。
一次又一次的心跳加速,只能说明一件事。
或许,把时针逆向拨弄数个圈,在薛荔醉酒的夜晚,他的感情就变质了。
捂在耳边的手慢慢垂下,沈思服抬眼,耳边的暖意慢慢抚上了脸颊,薛荔捧着他的脸,语调拉长,“你在听我说话吗?”
他眉眼染上笑意,“我听不清。”
倒没撒谎,薛荔说的话,确实一个字儿都没进他耳朵。
薛荔闻言,微微低头,“我可没捂紧。”
言下之意,是你没有认真听,我的手可不是耳塞,别赖我。
沈思服不再说话,嘴角噙着笑。
他想靠近她。
第一次,沈思服顺从自己的内心。
他抬起手,轻轻环住薛荔的腰。
感受到他的动作,薛荔脸上有一瞬的错愕,她低头,沈思服的脑袋抵在她腰腹处。
从她的视角,只能看见他乌黑的头发、眼睫,以及他高挺的鼻梁。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沈思服环抱住她的手,在她腰后微微颤动着
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鄙视自己的龌龊和不要脸。
薛荔穿的是他的冲锋衣,脸碰上去,立刻感受到了冬天的冰凉。
呼吸间,还能闻到洗衣液味,淡淡的松木香。
头埋在她腰间,沈思服刻意道,“有点冷。”
像解释,却弄巧成拙。
薛荔不做声,在他抱过来时,手便顺势搭在他的脖颈了。
扭头看向窗外,太阳升到高处,慷慨洒下温和的日光。
出门前特地看的天气预报,她此刻记得清清楚楚。
晴,15-18度。
再次看向靠在身上的那颗脑袋。
可能他自己都忘了,他是下雪的天气一件卫衣套外套都不觉得冷的人。
现在有点冷吗?
薛荔摩挲他的脖颈,她有点,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