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马小玲这个人。
陈皮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确切的说,自那人离世后,他的眼中再看不见任何一个女人。
环肥燕瘦,婀娜多姿,在陈皮心中统一归为——女人,这个代名词。
“你是谁!”
“你可知道,我是谁!”
马小玲手拎化妆箱,居高临下,冷眼嘲笑这人挣扎。
意志力,挺顽强的。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跟我陈皮玩黑吃黑?你最好杀了我,否则……老子掘地三尺,定找到你。”
马小玲噗嗤一笑。
清冷的眉眼似乎透过陈皮,视线落在他身后。
“等你找到我再说吧。”
一记利落的手刀,陈皮应声倒地,彻底没了意识。
吴邪瞠目结舌。
马小玲什么时候放倒的众人,他都不知道!
“你,你!”颤抖的手,高悬的心。
吴邪欲哭无泪:“小玲,我们该从长计议才是!四叔公,是真不好惹。”
马小玲的白眼都快翻天上去了:“计什么计?又不是我惹的?”
吴邪当下没听懂。
来不及细究。
那条铁链子再次震动。
他赶忙蓄力,助那人一臂之力。
此时,破晓黎明,太阳快要升到最高点。
吴邪拉拽,马小玲不遑多让,瞧见那少年快要触及墓口的身影,忙不迭朝他伸出手。
还未露出真容的少年微微一怔,迟疑犹豫间,握住那双明显同男人不同的软乎玉手。
他爬出洞口的那一刻。
阳光洋洋洒洒落在他身上。
就算回到六十年后,每每想起那天,马小玲依旧忍不住因他而惊艳。
那少年,美得好不真切。
许是常年下墓的缘故,他的肌肤白得近乎于透明。
倒没有那种不见天日的瘦弱。
相反,他的身材很匀称,容貌俊逸,与他淡出红尘的气质高度适配。
只那双眼睛……
马小玲不知吴邪嘴里的四叔公是多么难以招惹,她只知道,这个叫陈皮的男人,不是个东西。
少年看着甚至还没成年。
陈皮就将半大的孩子脱光,扔进洞里当饵。
人是好好进去的,出来的时候,满身伤痕。
最令人痛心的是,他似乎感觉不到痛。
那双眼眸淡淡的,天真、无邪、懵懵懂懂。
他好像,并不知道自己遭遇了非人的对待。
如白纸一般。
看得人心如刀割。
他的手,冰冰的,不似正常人的体温。
这就是马小玲对他的第一印象。
少年歪着脑袋,直勾勾盯着马小玲。
困惑,不解……思考。
马小玲同情心泛滥,将他揽入怀中:“别怕,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母爱泛滥。
雏鸟情节?
在吴邪心中,小哥是他认识的人中最强的!
最强的张起灵,被小玲当成小孩儿安慰?
少年眨巴眨巴眼睛,满脸写着不知所措。
吴邪和少年面面相觑。
一个迷惘,一个懵懂。
“小哥?”吴邪无意识喊出他们之间的专属称谓。
少年迷茫的黑眸忽然泛起亮光。
他,认得他?
吴邪秒懂他无声的潜台词。
他顿下身,语气无比温柔:“小哥,我是吴邪……而你,你是张起灵,张家的族长,是我们的——小哥!”
张起灵。
马小玲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
起灵……
挺有趣。
找到这个年代的小哥,吴邪身上的精气神都浓郁了几分。
他是吴家人,是九门的人。
于情于理,应该在佛爷灵前上一炷香。
除此外,吴邪还有别的思量。
三人马不停蹄。
抵达张大佛爷府邸时,灵堂早已布置好,前来吊唁的宾客不少。
其中不少九门中的老面孔。
看来,佛爷这一死,倒让分崩离析的九门重新聚在一起。
只是,众人神情各异。
天知道,他们内心又在琢磨些什么。
与其说是往日与佛爷的交情让他们摒弃前嫌,倒不如说——佛爷没了,那他名下的势力、地盘,归谁?
这可是块肥肉。
谁能不眼红?
好在死者为大,葬礼不需要请柬,都是愿者来之。
否则,吴邪和马小玲还真进不来。
三张陌生面孔,很难不引人注意。
吴邪规规矩矩上香,磕头。
然后拉着马小玲和小哥,寻了个角落,四下打量。
马小玲以为,他上了香就走。
“再等等。”
“吴家,应该不会缺席才对。”
嘴上说着等吴家人,可他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