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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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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不变地接下,“你等消息便是。”

那无波无澜的语气,犹如一个守信的商人——她给了好处,他自然按诺办事。

金毋意道了声:“多谢大人。”

他冷着脸没理她,转身往门口走。

刚打开屋门,便一眼望见立于屋外的梦时。

夜色下,梦时手里端着一碗汤药,神色紧绷,目光凌厉。

也不知他是刚来,还是早已侯在门外。

顾不言不屑地瞟他一眼,欲提脚出屋。

梦时却剑拔弩张地堵在了他身前。

二人隔着寸许的距离沉沉对望。

他挑衅;他则藐视。

诸多不可言明的感受在对望里疯长。

梦时咬牙低语:“你最好能帮小姐达成所愿。”

顾不言嗤笑一声:“这是我与金姑娘之间的私事,与你何干?”

“私事?”梦时也冷冷一笑。

继而后退一步,对着屋内大声禀报:“小姐,我给你端来了避子汤,可需现在服用?”

他将“避子汤”三个字咬得格外重。

顾不言闻言一顿,似乎没想到她竟连避子汤也提前备下,神情不由得冷了几分。

屋内的金毋意一听端来了汤药,忙出屋来迎。

当着顾不言的面接下汤药,几口饮下。

饮完后还将空碗呈于他面前:“大人尽可放心,绝无后患。”

那利落的语气,犹如他们的交易已是钱货两清,绝不拖欠,也绝不拖累。

顾不言握紧拳,什么也未说,转身出了屋子。

走出一段距离后回眸,却见屋内的梦时正在给金毋意包扎手掌,两人喁喁私语,似有说不完的话。

他面色愈发冷峻,阔步走出世安苑大门。

梦时给主子包扎完手掌,又瞥了眼她颈间的淤痕。

面色也格外难看,“小姐……该爱惜自己才是。”

金毋意也一眼瞥到他指上的血痕:“你的手指怎么了?”

“不小心被割伤,无碍。”

他转过背去,弯腰捡起她落在地上的发簪,牢牢攥于手中,强压下情绪:“小姐定然疲累了,还是早些回屋歇息吧。”

金毋意应了声“好”。

环视一眼屋子后又说:“我得将这屋子收拾一下,你先回吧。”

少年也应了声“好”,提脚大步跨出屋子。

带着气恼,也带着他不可言明的狼狈,转瞬消失在黑暗中。

连手里的簪子也没来得及还给她……

金毋意将屋内的床榻铺好,继而整理好自己的衣衫。

正欲熄灯出屋时,蓦地发现屋内案桌上放着一瓶伤药。

白色瓶身,细细的颈,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她之前进屋并未发现这儿有药,莫非是顾不言刚刚放下的?

他为何要放一瓶药在此?

给她的,还是给自己的?

金毋意拿着那瓶药摩挲片刻,又依原样放了回去。

随后款款出了屋子。

世安苑外。

江潮匆匆迎上来,“大人不在此留宿么?”

顾不言“嗯”了一声,提腿上了马车。

江潮一时疑惑,主子每年今日都得在这儿留宿,今年怎的还换了样范?

“大人是要回府么?”他隔着车帘问。

顾不言沉声回,“去城外的太阳山。”

江潮应了声“是”,挥鞭赶车驶离。

夜已深,城门早就关了。

顾不言掏出腰牌,借口说北镇抚司办案。

守城的侍卫立即开门放行。

雨已经停了,冷风却愈加割人。

马车行了约半个时辰,终于停在太阳山脚。

山路崎岖,两人下车步行而往。

约莫又耗了几盏茶功夫,终于到达山腰的一处融洞。

江潮守在洞口,顾不言点燃火把只身进入。

洞口狭窄,弯弯拐拐,仅容一人通过。

但越往里走越宽敞,直至到达洞中的开阔之地。

那开阔之地犹如一间巨大门厅,四壁挂火把,中间燃一个大碳炉。

一年过半百的男子正在碳炉旁打铁。

火花四溅,热气腾腾。

顾不言远远地唤了声“独孤叔”。

独孤苍抬头看他一眼,仍是活计不停,大声应了句,“公子来啦。”

“嗯,来了。”

他找了张杌子自顾自坐下,看着他打铁。

火花绚烂如烟花,映得洞内一片璀璨。

也映得他脸上忽明忽暗。

看着那明明灭灭的火花,恍如看到起起落落的人生。

无论是非对错,一切瞬息即灭。

无处可寻,亦无从去追。

独孤苍见他坐着无聊,忙放下铁锤,“公子要不要来试试?”

顾不言并不拒绝,起身接过铁锤也开始打铁。

那铁锤之下乃是一把长刀。

千百次锻造,已初见其锋芒。

独孤苍擦了把额上的汗,对其甚是满意:“这必定是把好刀。”

顾不言挥了会儿锤,出了一身汗。

独孤苍招呼他歇息,并递来了茶水。

二人坐下同饮。

“公子这胳膊可是受伤了?”

独孤苍一眼瞥见他被血染红的衣袖。

“小伤,无碍。”他说得漫不经心。

“公子可是遇上什么烦心事?”

“独孤叔多虑了,我不过是来看看您。”

独孤苍笑了笑,“老朽栖身于这融洞已近六年,这六年里,公子哪次来不是心事重重?好在每次皆能释怀而返,老朽已拿不动刀剑,只剩这身打铁的手艺,能偶为公子消除烦忧,也算是无憾了。”

自六年前他潜入京城,顾不言便收留了他。

为躲避朝廷追查,特意将他安置在这隐蔽的融洞里。

几年过去,他倒也过得清静又清闲。

“独孤叔以前可有妻室?”顾不言突然问。

独孤苍叹了口气:“老朽半生戎马,性命都拴在裤腰带上,谁会嫁给咱们这号人?”

他说着一顿,探究地看向顾不言:“莫非……公子是遇上了心爱的姑娘?”

顾不言也一顿,垂首不语。

独孤苍也不逼问,仍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天底下,情之一事最是难求,唯有尽人事、听天命,不负己、不负人!”

“不负己,不负人?”

“如此,方能无憾。”

顾不言从杌子上起身,拱了拱拳:“多谢独孤叔。”

独孤苍拈须而笑:“公子不必与老朽客气。”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顾不言这便起身告辞。

从融洞出来,夜又深了几重,四下里虫鸣声不断。

他边走边吩咐:“这几日盯紧顺天府,盯紧许之墨。”

江潮一愣,“公子是要做甚?”

他沉声答:“进黄册库窃取金家案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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