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客气的怒视着常遇,身后黑影微微晃动,常遇连忙双手举高轻笑两声。
“行行行,殿下,咱们还是先去看看谭家吧?”
他笑嘻嘻的转身离开,楚云璃脸上隐下怒意,双手垂下却微微攥紧。
到了谭家门口,远远的便看到三两暗黄色灯笼高高挂着,明晃晃写着硕大的“谭”字,看上去十分气派。
而那门口坐了两尊石狮子镇着邪|气,据说是专门找来的风水先生特意做的,不仅府宅落地十分讲究,就连院门陈列及门内布局也颇为精妙。
夜半敲门一般少有好事,楚云璃等人走到门前刚刚落定,门内小厮却似闻到了风声一般急急将门打开,见了常遇便出门跪下。
“常大人,恭候多时了。”
那小厮说的毕恭毕敬十分虔诚,楚云璃站在常遇身后静观其变,常遇上前未说半句,便抬脚进了门并不停留。
楚云璃见状也上前走去,小厮却忽而拦在楚云璃面前,不带犹豫的开口阻拦。
“贵客,老爷只让了常大人入内。”他说的不卑不亢,全然没有刚刚跪拜常遇的卑微。
“我是宫里的,早闻谭老爷大名,特意今日前来。”
楚云璃将袖口玉佩拿出展示给小厮,那小厮忽然脸色一变,忙急匆匆跪下磕了两个响头。
“见、见过三殿下。”
他慌里慌张抖着身子,常遇回头轻轻一瞥,果然见到楚云璃微不可查的蹙起了眉。
“殿下?你家老爷认识我?你怎知持有玉佩的必是皇室?”
面前小厮只是谭家寻常的一个下人,却因为一块玉佩断定了她的身份。可见这潭府其中必然有人与宫里内应相互串通,这才知晓了楚帝刚刚赐她玉佩这等私密之事。
“小人……小人只是猜的。”
那小厮听了楚云璃的话这才察觉自己说漏了嘴,他再次抬头小心翼翼看向身后的常遇,却见常遇头也不回继续走着,心下更是觉得慌张无比。
“既如此,你不必跪了,起身吧。”
楚云璃并未理会小厮的异常,她跟着常遇进门,留了几个侍卫镇守前后数门,铁桶一般将谭府围了。
谭府并未有她想象的一般硕大,整个院落四通八达,远看是小小一团,入内却豁然开朗,四周瓦房各自参差,团团围着园中一湖作为主景,仿若忽然视线打开豁然开朗,于幽境中窥得亮光。
“常大人。”
走了数步,却见正厅轩华堂中正巧坐着一位乌发青年,身穿了一身墨色长衣端端而立,腰间别了几个香囊很是书生气。
观面向尚且年轻,并非中年模样。举手投足间自带独属商人的精明,楚云璃料想,这应当便是二子谭永哲。
“二公子,大公子人呢?”
常遇上前径直坐落到一处座椅上,毫不客气的端茶饮下,仿若进了自家门府一般自然。
“大哥在后院休憩。听闻栀子花娘身死之事倍感心痛身子不适,是以服了些汤药,刚刚已然歇下了。”
谭永哲笑着让人续茶,刚准备多说两句,却见到楚云璃与朝露二人竟也跟着入了院门,脸色氤氲变幻。
“公、公子……”
小厮紧随其后进厅便扑到了地上颤巍巍道,“这、这位是宫中来的贵人,是、是宫里的三殿下……”
“三殿下?”
谭永哲闻言微微错愕,转瞬便摆好了一副虚荣的嘴脸,忙扯出几抹笑意上前给楚云璃端茶。
“久仰殿下威名,今日忽而到访失了礼数,还望殿下莫怪。”
他弓着身子挪着脚步上前,宽大的袖口左右摇曳,将身上的清淡檀香散在周身。
“二公子,殿下可不是我招来的,是殿下自己要来的。”
常遇在一旁一手拄头满脸无辜,“毕竟栀子花逝时殿下也在当场,且你们谭家无人迎门,让殿下起了疑心。所以,二公子可要代替兄长好生解释一番啊。”
谭永哲耐心听着,额上不禁冒出一层细密冷汗,连忙勾唇轻笑看向已然坐好的楚云璃。
“殿下竟是恰巧去了华荣楼?可惜我兄长是个榆木废物,娶外室这等小事,竟也惊动了殿下前往调查,真是难为殿下了。”
他说的不动声色平平淡淡,骂自家兄长毫不留情,却不轻不重的点了楚云璃身为女子前往华荣楼一事的尴尬狼狈。
楚云璃听出话中有话蹙眉不语,常遇故意挑起此事显然是要告知谭家自己目的,若这栀子花案真的另有玄机,常遇这般挑拨,怕是谭家必定对她百般防备。
即便她有玉佩,查案也会变得更为艰难。
“说是疑心,其实我也是托了常大人的福,才跟着来了潭府。”
楚云璃并不理会二人一番眉来眼去,她轻笑开口,看向常遇时更是勾唇一笑。
“我原是冲着常大人来的,却不想常大人主动提到了谭家,说那栀子花与谭家或有牵连。此番还要多谢常大人提醒,否则我便只能揪着楼主先询问一二,今夜也不便前来叨扰了。”
她眉眼弯着勾出一丝嘲讽,“看二公子如此热切将常大人迎进门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出嫁是常大人呢。”
在场两人原本还在假意微笑,闻言皆是一愣。
不禁同时心泛疑问:这三殿下,当真是那软弱可欺的废公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