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这个人虽然圆滑,但给他的感觉很像他之前遇到的那个人,一样的对皇室没什么畏惧,一样的对他这种病秧子充满了好奇心。
魏青努力晒了好几天,没晒黑,晒伤了。
真是太令人悲伤了,他的眼睛也因为受光太多刺痛不已,一睁开就流泪,魏青只能蒙上一条黑布遮眼,可这样他就看不见了。好像伤了眼睛本来就看不见,那倒没什么好遗憾的。
魏青双目有碍,但他身上还需要涂药,按理来说以他的身份找个丫鬟小厮帮帮忙再好不过了。
但迟素身边并没有这种专管他私务的小厮,太子殿下许多事都是亲力亲为,他身边只有各种能人异士,现下,都被他派出去做事了。
晚间沐浴罢,太子殿下身着素衣手持烛台,抠了清凉的膏体细细给魏青红肿的皮肤上药,春季的夜风还有几分凉,原本还是心无旁骛的查看伤势,可涂到魏青唇瓣时,对方一呼一吸带来的热气和声响让他一愣。
他才惊觉身下人此刻有多乖巧。
“殿下,怎么了?”
蒙着眼睛的魏青问道。
他刚沐浴过,头发有些潮湿,全都铺散在床榻上晾着,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皂荚香味,为了方便涂药只穿了宽大的里衣,袖口一掀就能探到胸膛。
太子殿下是一个善于克制的人,他不愿因自己的私欲而对他人产生影响,正如他发现自己的欲念后,只是选择了各种方式自囚。
可是魏青太乖了,这样躺着像一个精致的人偶,让你觉得,你可以玩弄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他只会惊讶,然后像那天一样,任由你对他做任何事,他可能会受不了会哭,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你,发现你的意图,再无奈地屈从。
就像现在,太子殿下又靠近了一些。
两人呼吸交错。
魏青感到不妙,表情为难地问道:“殿下?”
就这样吻下去,他会下意识抗拒,接着无助地把自己蜷缩起来,他或许不喜欢男人,不适应被这样亲吻,会惊慌失措,会害怕逃避,但像他这样的人只需要好好诱哄,许以权势名利,他就会忍耐下来,咬着唇任你予取予求。
胸无大志,庸俗势利,成为娈童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太子殿下差一点就被自己欲望说服了,却在即将接触的瞬间偏头,那个吻就变成了滑落的发丝扫过魏青的面容。
以权势压人,同样的手段让他想到曜元帝,他怎么能跟他做一样的事。
太子殿下霍然起身,魏青还没搞明白怎么一回事,太子殿下略显冷意的话语传来——
“我回去让别人来帮你涂。”
魏青就这么等了好一会儿,二皇子殿下的小厮被赶了过来。
太子突然说要和二皇子议事,元宵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份活儿。
准备睡下的迟昌就这么苦笑不得地跟迟素谈论起公事。
太子殿下反省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教魏青如何反击,并赠予了他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魏青被对方的高风亮节程度震惊,然后规划着如何快速跑路。
谷中第十日,魏青的眼睛好多了,晒伤也尽数消退,坏消息是药膏的效果太好,他不仅没黑,还更白了更嫩了……
迟素这边暗卫来报在周边发现了官兵痕迹。
这是迟早的事,迟素也没打算在这儿躲一辈子。
太子殿下就带着魏青及一众暗卫开启了逃亡之路,这一逃就是半个月,魏青的情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坏。
漂亮话也不说了,整日抱怨,生来富贵的纨绔整日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种苦。
逃亡路上连骑几天几夜的马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休息不到半刻就要抓紧时间重新启程,就这,还是因为魏青怕苦累硬生生缓下来的行程。
原魏青本来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一旦过得苦立刻变得怨气冲天,昼夜不停很快就得了风寒。
精神和身体都饱受摧残,迟素给他披上自己的披风,细心照料。
魏青却不领情,心安理得地让太子伺候他,水不新鲜嘟囔着不要,不止一次用眼神怀疑太子是不是山穷水尽要倒台了。
终于在一次追击中,为了引开追兵几人分开行动,与太子同行的魏少爷终于受够了这种奔波劳累,用迟素送他的匕首挟持他。
“太子殿下,多谢您一路照料,不如您再替我做最后一件事,成为我投靠宣王的投名状。”
原著里迟素被这样背叛,惊讶不解,但仍忍住心中悲痛将人反杀。
魏青连扎一刀就会出血的装备都穿好了,就等着假死脱身,结果太子殿下面对他的匕首不闪不避,徒手去抓,成功将其从吓呆了的魏青手中夺下。
他看他的眼神极尽恐怖,是一种揉杂了恨意与愤怒的冰冷,感觉恨不得对方死,又想让对方痛苦地活着。
指间的鲜血淋漓而下,太子殿下赤红的双目死死钉在魏青身上。
怒道:
“你怎么敢……”
随后一掌击在魏青后颈让他晕了过去。
卧靠玩脱了。
这是魏青晕之前最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