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枕弦,答应本宫,好不好?”
“可是,我不相信任何人,因为在这个世间,能信得过的人,只有自己。”祁枕弦近乎冷漠的声音传到穆权恪的耳朵里,他闻言吃惊地抬头,一刹那她的手已变成利钳贴近他的后颈,就只差一公分。
“二皇子殿下,有个宫女非要求见您。”玄关的狱卒传报。
不等穆权恪出声,那位傲慢的宫女已经闯了进来,跪在地上恳求:“二皇子殿下,皇妃娘娘突然病倒了,求殿下去看她一眼……”
祁枕弦听到声音,诧异地转过头去。
那一瞬间,她放下了右手,眼前的小女孩带着过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是可爱的,贴心的,会在她月事来的时候用手暖着她的小腹,歪着头道:“娘娘,奴婢是不是很聪明?”
是佳荣,前世照顾她的宫女佳荣,在今生变成了穆权恪正妃的奴婢。
祁枕弦不知不觉中晃了神,温暖的回忆一幕幕涌上,前世中毫无顾虑对她好的人,只有佳荣一个,今生有幸与佳荣重逢,已经是最好不过了。
穆权恪被意外打岔,完全忘记了刚才祁枕弦的话,他面露不悦。
当佳荣看见昏暗的牢房里贴得如此近的两人,吓得小脸一白,赶紧磕头,她意识到自己撞破了不伦恋情——传闻关在天牢里的女人是战神的妻子。
回想起方才的事,心想,怪不得皇妃娘娘在听闻二皇子又去天牢的讯息后会气得晕过去,佳荣很难过,但仍然澄清道:“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太过担心娘娘,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穆权恪丝毫没有被撞破秘密的愧疚,他坦然自若地放开祁枕弦,转过头问佳荣,表情变幻如云雨:“锦钰怎么了?”
不好,祁枕弦知道,穆权恪虽然表面上装得正人君子,但私底下严苛得不近人情,他现在表面上不会拿佳荣怎么样,但不代表以后不会收拾她。佳荣公然冲撞了他,挑战了皇家威严,他一定会容不下她的。
“皇妃娘娘突然晕过去了,奴婢已请了太医,娘娘在昏迷中还念叨着殿下的名字。”佳荣再度磕头,“求殿下回去看看娘娘。”
关键时刻,穆权恪回头看着祁枕弦,因自己的离去而抱歉:“祁枕弦,本宫改日再来。”
佳荣内心充满愤懑,都道二皇子与娘娘佳偶天成,二皇子尊敬娘娘、令人殷羡,唯有她这种贴身宫女才知道内幕,二皇子对待娘娘是人前温良,人后冷漠;娘娘嫁进来后,就像个工具一样配合二皇子演戏应对外人,而娘娘常常在只有她们两人才在的时候擦拭眼泪,哭诉委屈。对佳荣来说,娘娘很好,只是太软弱、不懂得抗议,刚才娘娘在听到消息时撑不住气晕了,然而负心汉呢?他倒好,跑来和其他女人你侬我侬,当娘娘不存在似的。
现在开口为佳荣求情是否太唐突?祁枕弦思虑着,可人命关天,她不由得多想,便开了口,“殿下,这个宫女跑来这里只是一世情急,并无大错,殿下切莫恼她。”
保住佳荣的命要紧。
穆权恪听了,一愣。不由得他多想,皇叔的王妃居然会对一个小小宫女如此上心,难道她们两个认识?
穆权恪深深望了祁枕弦一眼,没说什么,就走了。
黑夜,苏茫驱赶着马车,城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刻,全部人马快速进了桑扶。
“桑扶,好大好热闹!”一辈子都没来过都城的苏茫,不由得发出吁叹,只见他们前往灯火昼明的道路,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街边酒楼和青楼一间挨着一间,门口有人出来招呼,依稀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歌声与乐声,悠扬地消散在天际。
马车里的穆琉千,经过长途跋涉马车的激烈晃动后,闭上双眸靠着枕头短暂休憩,他伤势未全好就大动,一时有些气虚。
时至子时,然而他们没有休息,穆琉千在来之前就已经上了折子给皇上,请示入宫。这会儿,他们直接往宫门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