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似乎一切都归于平静了。远处人们的尖叫声渐渐弱了下去。
然后,没有一点预兆,一道声音划破了寂静,这声音不同于他们听到过的喊叫,更像是一句咒语。
洛兰德猛地睁开眼睛。
“尸骨再现!”
接着,在一片黑暗中,从阴暗的树缝剪影里,一个巨大的、绿光闪闪的东西一下子冒了出来,越上树梢、飞快地升到了空中。
那是一个硕大无比的骷髅,由无数碧绿色的星星般的东西组成,一条大蟒蛇从骷髅的嘴里钻出来,就像是它的舌头。骷髅越升越高,在一团绿莹莹的烟雾中发出耀眼的光,就像是闪烁在夜空中的、新的星座。
突然,他们周围的树林里爆发出阵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那是黑魔标记,神秘人的符号—为什么食死徒们突然组织了这样的活动?”德拉科在一片恐惧的尖叫中朝他喊道。
“……跟着我。”洛兰德抓住他的手腕,迅速远离了那个黑魔标记。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的身边没有了任何人影。
“黑魔标记…”德拉科喃喃道。“食死徒们为什么突然组织这样一场活动…”
“…你觉得呢?”
“……不,不会的。也许是食死徒的残余党作祟…”
“也许吧。”洛兰德摸了摸他的头发,“营地那边没声音了,我们回去。”
德拉科垂着头,一言不发地跟在洛兰德身后。
.
营地的确已经没了食死徒的身影,只剩人们后怕的哭声。
魔法部的人不断地幻影移形,给被折磨的麻瓜们清除记忆。
他们穿过一群被清除了记忆、略显痴呆的麻瓜,向马尔福营地的方向走去。等到他们能看见帐篷上马尔福家那招摇的家徽时,令人意外的,马尔福的营地边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瘦骨嶙峋,胳膊上有几道血口子,袍子蹭上了厚重的泥土。那男人眼神暗淡,浅蓝色的眼珠毫无波澜地望向一边。
“…诺特先生?”等他们走进了一点时,德拉科说道。
诺特先生被吓了一跳,警惕地转过身来,却在看见德拉科的脸后松了口气,“你父亲呢?”
“我们走散了,先生。”德拉科微笑着说。
“……好吧。”诺特先生怀疑地盯着他,“如果见到你父亲,请替我转告他,他的同伴诺特曾经来访。”
“好的。”
诺特先生点了点头,又将眼神落在洛兰德身上,缓慢地开口:“你父亲还好吗?我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塞尔温?”
“他们一切都好,先生。多谢您的牵挂。”洛兰德报以同样的笑容。
“请替我转告你的父亲,他老朋友诺特期待他的拜访。”
“好的。”
诺特先生沉默了一会,幻影移形离开了。
“我说—他看着可不像安了什么好心。”德拉科说着,和洛兰德一起进了帐篷。
“据我所知—卢修斯叔叔和诺特先生可是合作关系—你和西奥多从小就在一起吧?”
“额,是的。但那并不代表我要去喜欢一个狡诈的人—诺特先生绝对配得上这个单词。西奥多也不喜欢他。”
洛兰德眨了眨眼,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他母亲几年前就去世了—哦,诺特夫人是个很热情的人,妈妈跟她关系非常好。西奥多跟诺特夫人的关系更好,而诺特先生,他总是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他们父子就像是两个陌生人—西奥多过节几乎从不回家,不是吗?”
洛兰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时,他们的大门发出了吱呀的声响,这意味着有人从掀开了帐篷的帘子。
“德拉科?”马尔福夫人快步走进来,在看到德拉科和洛兰德的一瞬间松了一口气。
“我在呢,妈妈—爸爸,刚才诺特先生来过,他要我转告你他曾经来拜访。”德拉科说。
“他的同伴曾经来拜访。”洛兰德挂着笑容说道,眼睛盯着马尔福先生。
“…我知道了。”马尔福先生缓慢地回答,对上洛兰德的视线,微微点了点头。
“?”德拉科不明所以地瞥了眼他们。
.
魁地奇世界杯后,食死徒闹事作祟,攻击麻瓜,甚至变出黑魔标记造成大范围恐慌。这周则消息很快登上了《预言家日报》的头条。
它的作者丽塔.斯基特对魔法部表明的“暂未发现任何人员伤亡”的公示表示严重地怀疑,并在文章里用夸张的色彩描写了场面的恐怖,就仿佛她在现场一样。
马尔福先生并不为魔法部工作,所以很幸运地没有受到吼叫信的打扰。但诺特先生最近忙坏了,也许是因为堆成山的吼叫信,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那天他来我们家找我爸爸的时候,眼下的黑眼圈几乎要耷拉到嘴角了。看起来就像翻倒巷里经常能见到的那些老东西。”德拉科坐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包厢的靠窗位上,悠闲地说。
等到西奥多几人全部上车后,德拉科就没再提起诺特先生的事了。
西奥多还是和以前一样,沉默地拿着一本书垂头安静地读,很少参与他们的谈话。
“你们有谁去看了魁地奇世界杯吗?”德拉科问道。
“没有,我和达芙妮没有,我们俩那天在一起呢,和赫斯提亚一起。”潘西一边翻看着一本时尚杂志一边说道。
“你穿这件要比那件粉红色的强很多—哦,是的,我们仨在聊关于这学期的舞会的事。”达芙妮抽空回答道。
布雷斯深深叹了一口气:“很遗憾,但我和我母亲去了意大利,她在那认识了一个新男人,热爱游泳,并且企图教会我如何像人鱼一样在水里保持顺滑流畅的姿态,导致我错过了世界杯的时间—你呢,西奥?”
安静的少年缓缓抬起头,非常平静地说了句“没有。”
“哇,你为什么没去看啊?”
“没兴趣。”西奥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