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淡蓝色的眼睛顿时瞪大了，“我…”

“从你发现我喜欢德拉科的那天起，我就有了这个猜想。西奥多。”洛兰德平静地说，“你喜欢布雷斯。”

西奥多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深深地看着洛兰德，一句话也没说。

“你总是很关心他，去年密室时是，今年在格林格拉斯庄园的时候也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格林格拉斯庄园的那个地牢和布雷斯有点关系，是不是？”

西奥多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他浅色的眼睛看向窗外深绿色的湖水，“是。”

“……”洛兰德叹了口气，西奥多就这样承认了反而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需要安慰我。”西奥多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一般，冷静地说，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他站起身来，“我从一开始就明白我和他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就算他最后的伴侣是达芙妮也不会是我。”

“我明白。我一直都明白。”西奥多闭上了眼睛，“你应该能理解我。这种情感最是无法控制，即使是我，也只能尽力隐藏。”

“他喜欢达芙妮，我很清楚。他甚至为了她愿意做出这种举动。”西奥多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悲伤的情绪，但挺立的身姿以及那垂下的眉眼却能让人直白感受到他纷杂的情绪，这是洛兰德不曾听见过的。

“…你知道他这种做法太偏激了。”洛兰德轻声道，“我认为，你该和他聊聊，任何你觉得该聊的方面上。”

“………”西奥多没有说话，片刻后很轻地沉了沉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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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过晚饭，西奥多不同寻常地没有去休息室看上几小时的书，而是立即回了宿舍。

“嗯？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呀，西奥？”布雷斯从一本魔法史类书籍里抬头，疑惑地看向他。

西奥多抿了抿唇，僵硬地说：“…要不要来点樱桃白兰地？”

“嗯？”布雷斯疑惑地看向他，总觉得今天的西奥多有点奇怪，然而没等布雷斯点头，西奥多已经开了瓶白兰地酒，给布雷斯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然后仰头一口就喝下了杯里的酒液。

“？”布雷斯见状，也拿起自己的酒杯干了下去，“怎么了？你有事要说？你和洛兰德表白被拒绝了？”

“……”西奥多再次给自己盛满了酒，一口闷了下去。

“喂喂。”棕皮肤地男孩紧张地看着他 ，“你中咒了？”

“…没有。”

西奥多深吸了一口气，“洛兰德刚才用了一种魔法产品，它能让人在他身上问到自己最喜欢的味道。”

布雷斯一下愣在了原地。

“竖琴之影是达芙妮最喜欢的一款香水。”他淡淡道，“你喜欢达芙妮，我们早有预测。”

屋内寂静地可怕，布雷斯干脆地说：“不，西奥，我不喜欢她。她只是我的主人，我们之前没有别的感情。”

“这样做对很多人都不正当。达芙妮在意你，但你一次又一次地通过不断换女朋友的方式来刺激她，这次更是选择了查尔斯.莱蒂斯。目的是使她放弃你。不是吗？”

布雷斯转过身，眼睛死死盯着西奥多，拿起剩下的半瓶白兰地胡乱地倒入喉咙。

“我再说一遍。”布雷斯的脸颊泛红，不知道是因为醉了还是因为愤怒。“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我和查尔斯在一起是因为我们互相喜欢。”

“你？喜欢莱蒂斯？这话你自己信吗？”西奥多冷笑一声，眼神像是要把他穿透。

“怎么？”布雷斯声音沙哑，慢吞吞地朝他走过去，凌厉的眉眼展现出极强的压迫感。他紧紧盯着西奥多，骨节分明的手掐住了他的下颌，那张英俊的脸也与西奥多的脸愈来愈近。

“是啊…我一点也不喜欢查尔斯。”他缓慢地说，“那你和我在一起怎么样呢？西奥。”

“我知道你喜欢我，是不是？”

西奥多僵在了原地，浑身都在颤抖。

“好啊，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和我在一起，西奥多。”布雷斯的神情戏谑，但呈直线延伸的嘴角却很明显地告诉别人这是一个多么虚伪的假笑。

布雷斯没等到西奥多的回答，下一秒却被击飞了出去。高瘦的人被猛地甩在了床柱上。

当布雷斯吃痛地揉着自己的胳膊时，西奥多面无表情地掐上了他的脖子。

“呃唔…”布雷斯抓住一旁的床柱，双眼无神地喊着，“西奥多…你要谋杀我吗？”

西奥多狠戾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开口：“你把我当什么？”

布雷斯愣了一瞬，窒息的感觉让他无法思考西奥多的意思。

西奥多松开了手，平淡地看着身下大口喘着气的男人。冷漠而平静地说：“你把我和莱蒂斯归分于同一类吗？我们都是你加以利用的可怜虫？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决定大发慈悲地利用我，好毁掉你真正的爱情？你把我当什么人？”

“达芙妮在意你，你不断更换你的女朋友，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刺激她。莱蒂斯在意你，但你毫不留情地利用他，利用他的感情，为了逃避自己未来可能会遇到的困难。我—”他停顿了一瞬，冷淡的表情几乎有些要控制不住。

“我在意你—”他深吸了一口气，“你把我和莱蒂斯看成同一种人，决定施舍我你虚伪的感情代替莱蒂斯成为你不择手段要完成的计划里的牺牲品。”西奥多的声音有些发颤。

“你更对不起你自己。你舍弃你的情感，出卖你的身体，打压你真正的自我。你完完全全背叛了你自己。”

“布雷斯.扎比尼。你对不起所有人。”

布雷斯剧烈喘息的身体渐渐平稳下来。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西奥多将桌子上本来摆放的透明的酒瓶炸成了碎片。随即大步向宿舍门走去。

“西奥多！！”布雷斯大声地喊。

有着蓝眼睛的少年回过头，面上的表情就像他的瞳色一般冰冷。

坐在地上的少年抬起眸子，那双深色的眼睛里饱含痛苦与迷茫。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从来没觉得你…”布雷斯虚弱地说。

过了很久，他将右手搭在自己的双眼上，遮盖住了视野内的一切光明。

“抱歉，西奥多。”

西奥多顿了顿，慢慢走到他身边，拉下他捂住眼睛的手。

“不止我一个人。”西奥多说。

“………”长久地沉默后，布雷斯终于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谢谢，我知道了。”

又过了很久，他闭上眼睛，“抱歉…西奥。”

“嗯。”西奥多平淡地应下，就仿佛他不知道布雷斯的这第二次道歉代表着什么似的。

“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