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冷凝着,风吹枝叶沙沙作响,屋内落针可闻,墨烟流这几日听力从没这么好过。
“所以你究竟是谁?”墨烟流站在裴野面前,与他对峙。
“你比我想象中发现的更早。”
011那里可以查看支线任务进度条,墨烟流登了一次系统,进度已经滑动到95%。
再发现晚些,墨烟流恐怕都要被埋在这里了。
“我也没想到你是真失忆了。”裴野接着说。
“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我之前究竟是谁。”
“墨十月就是裴野,裴野也是墨十月。我最初并不确定,经过了很多试验。”
裴野的话很绕,对墨烟流来说不难理解。
墨烟流心下一沉:“你是墨十月?!为什么我们会互换身份?”
“因为你原本就是我们的人。”裴野在墨烟流对面,轻轻将他的手掌捧起来,又握住,眼睛怔怔看着他。
“十四年前,我哥哥救下你。你说你想报仇,正好他想查清当时还是审判长的赵部长背地里究竟谋划些什么,所以让你以我的身份活在这世上,成为他的线人。”
“之前我挺恨你,因为你,我要以罪犯遗孤的身份活着。为了保护我,他们不让我生活在大众视野里。我从小真的就是一只被圈养的鹦鹉。”
“可见到你第一眼,我就没办法恨你了。 ”
“你哥哥是?”墨烟流把手抽回来。
裴野眼睛一暗,说:“总统。”
“总……”墨烟流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那为什么墨十月的身份也没有人知道?”
“因为我的身份也是个假象。我才是他们最初选定的人,从出生就是个傀儡,假的身份,被困住的人生,和一个长达近二十年的破局之法,可惜最后我们还是输了。”
裴野又勾了勾墨烟流的手指。
这次墨烟流没躲,说:“你应该恨他们才对。”
“但总要有人牺牲,‘贵族’接受民众的供养,自然应该做出牺牲。”
裴野很坚定:“顾安的布局逐渐成熟,审判庭在民众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我们正在被遗忘,总有一天会被他们这群人取而代之,或许是明天,或许就是现在。”
"但你也知道这群人,并不会为这个国家带来真正的利好。"
随后裴野开玩笑地说:“你去年突然消失一整年,我们都以为你叛变了。”
“所以你才来找我?”
裴野岔开话题:“一直没问过你为什么会失忆?”
“可能是因为之前帮顾安试药。”墨烟流胡乱编了个借口。
裴野握着墨烟流手掌轻声说:“辛苦了,墨十月。”
“墨十月,听起来像是在夸你自己。”
“叫我裴野,墨十月本来就是你的名字。”
裴野附身用力抱了抱墨烟流,额头抵在墨烟流颈侧。
“真希望一切能快点结束。”
墨烟流想,如果墨十月的意识还存在于他的身上,在等到这句“辛苦”后,不知道会不会开心。
-
墨烟流和裴野聊到很晚,第二天醒来已近中午。
推门出去,一个男人背对着站在墨烟流家门口。
墨烟流以为是审判庭的人,轻快打了声招呼,那人转过来,手中握着一把冲锋枪,猛地举起对准墨烟流。
墨烟流即刻用异能格挡,子弹穿过屏障擦着墨烟流胳膊射进墙壁中,墨烟流捂着伤口迅速跑进房间关上门,门外的冲锋枪子弹疾风厉雨般射在门上。
裴野听到声音过来替墨烟流格挡,强大的异能隔着一道门瞬间将那人头骨震碎,碎裂的脑浆四下迸射,混着头骨碎片和血迹,粘黏在玻璃上惨不忍睹。
他在施术时怕伤到墨烟流,甚至在身后叠加了防御法术。
人死后,外面再次传来冲锋枪射击的声音,裴野单手把桌子推翻挡在门前说:“跟我走。”
他拉着墨烟流手腕推开落地窗,从后花园翻出去。
“什么情况?我最近也没……”
墨烟流想了想改口:“我最近除了顾安没得罪别人,他直接派人杀到我家里,不应该吧?”
“这么猖狂,是不应该。”
二人从巷中绕至街口,整条街空荡荡的,有十几个人拿着枪四处游荡扫射。
似乎有个平民跑了出来,一脸懵逼大声问:“你们是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附近的人举起枪集体向他射击,直接把一个人打成筛子,尸体落在地上后还伴随着震动不断抽搐。
两人迅速把探出的脑袋收回去。
“内线消息,我得回去一趟。”裴野把手机收起来,问:“要不要跟我走?”
“我想回趟审判庭,”墨烟流压着声音说:“我怀疑顾安已经开始行动了。”
“行,那你小心。”裴野从腰间拿了把手枪递给墨烟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