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指了指墨烟流,又指了指自己,说“王,守卫。”
随后她又把手举在头顶扑棱两下,笑着问:“你的鹦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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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烟流到家时,“鹦鹉”也回家了,就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在等他。
但听见开门声,并没有回头。
“我回来过,你不在家。”墨烟流搬椅子坐裴野对面,满脸审视:“去哪儿了?”
“去医院了。”
裴野看起来怪怪的,像在发脾气一样。
墨烟流刚因为他差点死在地下城,现在正有气没地撒,看着裴野这张脸,没来由气性更大了。
一想到他是宿星辰,脑袋都要爆炸。在主神圣殿就被他折磨,进副本还要被他折磨。
“去医院找我?”
“不是。”
“不是”两个字,莫名让人心烦。
“我去看了看在暴丨乱中受伤的那群平民。”
裴野的声音不像顾安,和顾安对峙时会激起人的反抗欲。
但裴野和墨烟流说话时总是又清又缓,声线很柔和,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压——是主神独有的压迫感。
墨烟流对上这幅嗓子,总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这只会让他觉得更烦躁,随之而来还会有些委屈。
“每当看到他们时,都会想到我究竟是谁。”裴野安静地说。
所以这是一只有主的鹦鹉,墨烟流想。这只有主的鹦鹉叽叽喳喳跑这儿来讨他开心,讨了一半终于想起自己是谁了。
真过分。
“我在医院听说你能听见了,我就想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恢复的。”裴野继续说:“是在问我那些问题的时候?那时候你在试探我,对吗?”
这样开诚布公探讨裴野的“主人”究竟是谁,无异于是在墨烟流耳边重复,他是带着目的接近自己。
墨烟流最讨厌有人带着目的接近自己,尤其这个人还是他。
更不能忍受。
“我是在试探你。”
墨烟流站起来,手臂一展,手中握着镰刀抵上裴野的脖子。他一条腿撑在地上,单只膝盖跪在裴野大腿边,那只空手抵在沙发靠背上,居高临下看着裴野。
他勾唇一笑,说:“我帮审判庭做事,自然要扫清一切障碍,尤其是像你这么厉害的第三方阵营。”
“是我记错了?”裴野挑了挑眉,说:“你分明是在帮反叛党做事。”
“最近发现反叛党的理念跟我有点不合,改碟中谍了。”
墨烟流拿刀尖挑了挑裴野的领子,刀背蹭着他的锁骨问:“要不要加入我?”
裴野眼神一躲,脖子开始泛红,不知道是因为被镰刀抵着,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我以为这场暴丨乱你并不知情。”裴野偏着头不看墨烟流,“结果那场爆炸,居然是你和徐瑾一手策划的。你知不知道装甲车在居民区爆炸会死多少人?”
墨烟流拿刀背把裴野的头掰过来,狭长的桃花眼轻微眯了眯,眼角带了些笑意。
“你看着我说。”
裴野抿了抿唇,浑身僵硬,耳朵有些红。
墨烟流觉得有趣。这种廉价NPC的死活,他根本不大在意,当着顾安面说出那些大义凛然的话,只是因为顾安这个人太恶心。
但这种话从裴野嘴巴里说出来,比从他墨烟流嘴里说出来更可笑。
宿星辰创造一切生命的最终目的,不就是让这些生命自相残杀最后死去吗?这就是主神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不过他忘了,裴野只是个分身。
还是个愤世嫉俗,自诩正义的分身。
“你跟他们不是一路人。”裴野握上墨烟流的手腕,忍不住揉了一下。
墨烟流想,真应该把这段录下来,放在主神圣殿循环播报。真是可惜。
墨烟流眸色沉了沉,刀尖依旧勾着裴野的衣服,问:“那我跟谁是一路人,你吗?”
“可你都不肯告诉我你究竟是为谁做事。”
美色当前,裴野并未上当。
墨烟流轻嗤一声,收了一身演技。
“他们的死活关我什么事?你帮谁做事又关我什么事?我有自己的路要走,你别挡我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