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盛恪下命令似地说。
蘑菇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起不来,腿麻了。”
盛恪:“……”
把人拉起来,那人又说晕,没骨头似地靠过来,贴在他的耳边说,“不是不需要你的意思。”
“我就是不想看你那么累,觉都没得睡,回头身体比我还弱呢。”
“而且,你是家里唯一的希望。”
“哪能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盛恪还是冻着脸。
傅渊逸抬眼能看到他锋利的唇线,“那要不然我每天给你报备?”
“把我每天上了几节课,去了几次厕所,中午吃了什么,晚上吃了什么,几点到家,几点洗澡,全都报备给你。”
盛恪把人一推,“谁要听。”
傅渊逸:“你不听也行啊,不妨碍我说嘛。”
他又开始了。哄人一套套的,全是漂亮话。
明明陈思凌提醒过他,让盛恪别乱了节奏。
可盛恪发现自己早没了节奏。现在都快让傅渊逸拿捏住了。
回到房,好不容易冷静了下脑子。倒霉玩意儿又钻来了他屋。
“最后睡几天。”傅渊逸说。
盛恪:“……”
傅渊逸:“哥,周末有空记得回来。”
“你弟等你。”
盛恪:”……”
赶他走的也是他傅渊逸。
要他回的也是他傅渊逸。
可真了不起。
过完周末,盛恪搬进了宿舍,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蒋路。
新室友叼着笔,后仰着椅子和他打招呼,“嗨,bking。”
盛恪:”……”
蒋路“啊”了一声,给自己嘴拉上拉链。
却听盛恪问,“上次就想这么喊了吧?”
蒋路回忆了一番,乐得前俯后仰,“还真是。当时硬生生给刹住了车。”
宿舍是四人间,他们刚好挨着尾巴,所以这个宿舍就他俩。
一人一张床铺,下面书桌,上面床。
盛恪和蒋路各分了一侧。
盛恪东西不多,收拾起来很快。
收完继续刷题,他在附中的成绩离前排还差百名,他丢进度丢太多了。
而且以前虽然班主任给开小灶,经常给他拿竞赛题,但教学质量上的差距,也不是一下能补回来的。
所以盛恪只能拼了命的学,题库刷了一本又一本,一天不敢歇。
脑子实在累的时候,他才会停下来,边听听力边回微信。
“诶兄弟,”蒋路敲敲他的桌面,“和谁发消息呢。这手机震的,你居然会跟人聊天?”
他以为盛恪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高冷人士。
于是稀奇地凑过来偷瞄了眼,不是真看,就是纯好奇。
结果看到满屏都是对方的消息。
“嚯,这长篇大论,比我还话唠。”
“谁啊?你女朋友?”
盛恪哽了一下:”我弟。”
蒋路有点无语:“又是你弟。你弟控啊?”
盛恪:“他比较……粘人。”
蒋路:“亲弟?”
盛恪摇头,“不是。”
蒋路:“堂的?表的?”
盛恪又回答“不是”。
蒋路宕机了:“那是啥?难不成是大马路上捡的?”
盛恪想了想:“差不多吧。”
蒋路:…………?现在都这么玩儿吗?
“不过是他捡的我。”盛恪一脸认真。
而蒋路莫名其妙:这有差吗?需要刻意强调???
玛德,这世界怎么看着这么颠?
更颠的是他发现,盛恪简直“变态”。
每天特么就睡五个多小时,他睁眼闭眼盛恪全在刷题。
超人都没他这么强的生命力。
蒋路拿被子遮着脸控诉,“大哥!!你这是要卷死谁啊!???”
盛恪冷漠:“你以前的卷子,能借我看看么?”
蒋路疯了。连走廊都能听见他痛苦的哀嚎,“大哥!!半夜两点了啊!两点了!”
那个周末盛恪没回。
下周月考,他得把排名拉上去。
蒋路被他卷得叫苦不迭,跟着往死里学。
没办法,男人的胜负心强得可怕。
晚上,盛恪接到傅渊逸的电话。
他停笔,拿着手机到阳台接。
“哥……这周真不回来啊?”傅渊逸委屈巴巴地问。
“嗯。”
“还生气呢?”
“没。”
“哦……”傅渊逸也不知道在干嘛,听筒那边风声“呼啦呼啦”的。
“你在哪儿?”盛恪问。
傅渊逸哎了声,声音特别沧桑地说:“可能在你校门口吧。”
蒋路和盛恪原本准备刷题,他姿势都摆好了,结果盛恪突然要出门。
“不是兄弟,你这是赶着去哪儿啊?物理卷子不刷了?”
盛恪:“嗯。你自己刷吧。”
蒋路:“出什么事儿了?这么急。”
不出意外的,蒋路从盛恪嘴里听到四个字:“我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