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绮月冷冷地扫了怪树一眼。
忽然,木盒在缩小,连带着怪树也跟着变小,它们变得只有一个小摆件般大小,最后落到金绮月手心里。
金绮月变出一个透明玻璃盒子,把它们装进去,轻松地放进自己的精致小挎包里。
金绮月前往二楼,她找到周夙所在的房间,推门进去。
周夙正在打坐,听到声响后睁开眼睛,看到金绮月进来时他愣了一下,他幻想中的场景居然出现了。
金绮月还穿着颁奖典礼上的礼服,她今天的礼服由特殊的定制面料所制,走起路来裙摆波光粼粼,整个人美如下凡的仙子。
可惜,长得像仙子的不一定是仙子,还有可能是恶魔。
周夙流了很多血,但金绮月并没有像周夙幻想中的那样关心他,地上那一滩血,金绮月像是没看到似的。
金绮月永远不可能成为周夙幻想或期待的那个人,这一点,周夙何尝不知道。周夙应该停止幻想,直面现实,但总有一个声音在周夙心底说:“万一呢,万一期待成真了呢……”
期待给人希望,期待也给人痛苦。对周夙来说,他宁愿相信希望。
周夙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疯,可他就是清醒地疯下去了,有什么办法?
金绮月看着窗外,说:“他们阻止了悼青山爆炸。”
“所以你让我来这一趟,就没有意义了。”周夙说。
“怎么没有意义?”金绮月说,“我让你把黑泥带过来,把你祭献给悼青山种子,助它生根发芽,长成大树,怎么没有意义?”
她对待周夙的态度冷冰冰的,丝毫没有周夙幻想中的半分温柔。
幻想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惜有人明知是假,却依然沉沦。
“你想方设法让悼青山的种子长大,不就是为了让悼青山爆炸吗?这悼青山真有意思,非得确保自己有后代,才能安心自毁,否则还能硬撑一段时间,是吧?”周夙说。
金绮月冷笑,“你懂的倒挺多。”
“我猜的。”
“悼青山有自己的思想,它跟人是一样的。”金绮月慢悠悠地说。
金绮月从小挎包里拿出透明玻璃盒子,怪树被她变小装在里面。
金绮月拿给周夙看,并说:“这东西我会带走,你这一趟来,不是白来。悼青山虽然没爆炸,我想看到的灾难也没看成,但也算小有收获。”
“这东西有什么用?”周夙问。
“这不是你该问的。”金绮月说。
金绮月走到周夙面前,手掌抚上周夙的天灵盖。周夙突然感到一阵剧痛,剧痛过去,他定眼一看,只见金绮月从他天灵盖中拔出了一条黑筋。
“我切断了你跟这棵树的共体联结,你自由了。”金绮月说。
突然,金绮月换了副人畜无害的表情,笑嘻嘻地凑近周夙,嗲声嗲气地哄道:“别怪我利用你啦,我只是小小地利用了一下下而已,但我并没有要害你性命呀,你瞧,我这不是赶过来救你了吗?我可一点都不舍得让你死呢!”
周夙只是看着她。
当左轻白、路回、兰殊尔三人赶到陈青的小屋时,金绮月已经把周夙带走了,那棵怪树也不见了。
作为一只神通鬼,金绮月所到之处不会留下鬼气,但左轻白他们依然知道是金绮月来过了,原因很简单,因为金绮月留了一张纸条给他们。
金绮月在纸条上写道,周夙她带走了,怪树她也带走了,下次见。
三人在小屋中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