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绮月撇了撇嘴,说:“那就别当了嘛,跟我一起当鬼,当鬼多自在。”
这时兰殊尔这个大直人忍不住上前一步,愤怒道:“是啊,当鬼自在,随意害人能不自在吗?”
或许是因为左轻白在场,看在左轻白的面子上,金绮月并没有立即对兰殊尔动手,而是心平气和地问他:“我害谁了?”
“陈青和周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陈青三十年前认识的那个小颖就是你吧,你披了小颖的人皮,变成了小颖;还有周夙,他心里眼里都是你,恨不得把心捧到你面前,可你却毫不犹豫地把他祭献出去,让他去送命!”兰殊尔声讨金绮月。
兰殊尔替陈青和周夙问:“他们怎么对你的你心里清楚,你对他们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金绮月露出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用冰冷而讽刺的眼神看着兰殊尔,说:“神经,我又不是人,要有什么感情?”
金绮月把目光移向左轻白,看向左轻白时她的眼神显然温和了许多。
金绮月提起礼服裙摆,踮起脚尖,用轻快的脚步跑到左轻白跟前,一脸天真烂漫地对左轻白说:“姐姐,我不是人。”
“我知道你不是人。”左轻白说。
金绮月笑着,忽然她转了一个圈,像跳舞似的,她今天穿的礼服转起圈来特别美。
“我虽然不是人,但我披过各种各样的人皮,扮演过形形色色的角色,比人还要了解人。”
金绮月又转了半圈,继续道:“当人有什么好呀?当女人,相貌身材被人指点挑剔;嫁个丈夫,人家把你当妈,要你伺候;丈夫事业不佳,怪你;孩子不行,怪你;公婆出事,也怪你。”
金绮月再转了半圈,一眨眼的工夫,她就换上了另一张人皮,这是一张男人的皮,男人看起来愁眉不展。
披着男人人皮的金绮月说:“当男人,穷,被人戳着脊梁骂;弱,被人戳着脊梁骂;矮,被人编排笑话。干不出大事业的都是孬种,可干得出大事业的有几人啊?”
金绮月把人皮一撕,又迅速换了张新人皮。
“那就干一番大事业吧,皇帝够不够大?我又不是没当过。可是累啊,凌晨四点就要上朝,批折子批到手都酸。”
金绮月说着,再把人皮一换。
“当富商?万贯家财不需要操心吗?要的呀!殚精竭虑就为那些破铜板?”
金绮月换回了她自己的人皮。
金绮月呼吸了一口山间的空气,放松地说:“当人不好,当鬼也有许多局限。我不当人,我也不是普通的鬼,我是独一无二的金绮月。”
金绮月在林间张开双臂,那姿态仿佛已经把世界掌握在手中。
金绮月慢悠悠地走到兰殊尔面前,冷笑着说:“我超脱世间,世间一切都是我的玩物,至于什么陈青、周夙,都是一样的。”
金绮月嘻嘻笑道:“为了让他们爱上我,我还是花了很多心思的,能让我花心思,他们已经够幸运了。”